還看得見背影,一場大火就從四面八方燒了過來,翻滾的烈焰迅速將所有人都裹了進去。隨同織田信長上岸的千餘人只逃出了十幾個,而且最為親信的森蘭丸等人也全都葬身火海。
隨織田信長一起行動的,並沒有軍團長級的方面大員,幾十個僅僅統兵千餘人的部將級人物誰也沒有能力控制局面,甚至訊息都沒來得及封鎖,恐慌就迅速蔓延了開來。尾張籍、美濃籍、近江籍的各個將領失去了主心骨,立刻按照利益關係的親疏遠近分成了十幾個團體,提出了七八種行動方案吵成了一鍋粥。這個時候需要一個有威望、有資歷的人出來主持,而且必須要這樣一個人出來主持。
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出來了,居然卻是松永久秀。織田信長死於凌晨,當天下午松永久秀就趕到了現場,而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此時連那艘發動攻擊的炮船屬於誰還未能證實。他向眾人出示了織田信長那道讓他到京都協助工作的手令,還有朝廷讓他臨時穩定局勢的旨意,然後心平氣和地讓眾人接受他的“領導”。
織田信長的三萬人馬裡還有不少尾張和美濃籍的人,要是接受他的這個指示那就是一群比豬還蠢的白痴,但是卻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攻擊松永久秀,在商量一番後他們原地駐紮等待,並派了人火速給攝津前線的織田信忠送去了信。
另有部分近江和近畿其它地區的將領,他們接受了松永久秀暫時的管理,但是在得到織田信忠的明確答覆之前,他們不接受作戰命令,不遠離此地。松永久秀卻也沒有難為他們,只是在這裡靜靜地等著,好像知道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
“那少主又是如何遇害的?”我沉聲問到,心裡卻一陣陣發涼。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抓住了我,一切都太詭異了。
織田信忠之死看似簡單的多,在接到織田信長的死訊後他自然心急如焚,急忙著撤軍準備接掌大事。可就在此時,荒木村重卻不計後果地發起了瘋狂反攻,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腳脖子。沿途針對織田信忠本隊的奇襲也多了起來,終於在一次經過一處林間夾道進行的遭遇戰中,中流彈死在了亂軍之中。
“這也是松永久秀的設計?”我的呼吸聲越來越粗,自己和周圍的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看似是流彈穿心而死,但卻是由背後射入的!”加藤段藏抬起手,在自己心臟的位置上比劃了一下。“實際上下手的人是杉谷善住坊,事前由買通的織田中納言殿下貼身小姓隱藏在掌旗隊裡,配合荒木村重的伏擊部隊,暗中以鐵炮擊殺了織田中納言殿下!”
“無恥小人!”前田慶次怒罵了一聲,屋內一時群情激憤。
“之後呢?松永久秀又作了什麼!”蒲生氏鄉急急地問到,不安的情緒溢於言表。
“他要求按照大殿最後的命令,以及朝廷的旨意,由他來暫且處置善後!”加藤段藏此時微微露出了疲憊的神色,可能是受到了傷勢的影響。“因為軍中沒人能夠提出有力的反對意見,大殿手諭和朝廷旨意又都是明明白白的。雖然大部分尾張和美濃的將領都心存疑慮,但一來沒有明確的證據,二來因為大殿和中納言殿下的先後離世而軍心渙散。結果許多人都帶兵急急忙忙返回了自己的領地,松永久秀兵不血刃的掌握了近四成的部隊,現在已經返回京都,並完完全全控制了那裡的局勢!”
“必須揭露這個無恥小人,請殿下趕快發出討伐檄文吧!”蒲生氏鄉這個一貫冷靜的人此時也激動得臉色通紅,生死存亡的關頭已經到了。
我沒有吭聲,而是又看向了加藤段藏。
“只怕不行……”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第五卷 天數 51、逆天(中)
“證據……果然拿不到證據!”我說出了我最不想說出的答案,然而這確是個無法避免的結果。松永久秀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