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因為是商貿中心,來往的船隻頻繁,但一過了白月城,來往船隻便逐漸稀少,江面也漸漸開闊起來。
這天的清晨,陽光明媚,波光粼粼,碧藍的天空中飄浮著形狀各異的雲彩,茫茫江面上,幾隻不知名的水鳥拍打著翅膀,貼水低飛盤旋,一聲又一聲高吭的鳴叫,劃破長空。
凌瓏貪戀地吸一口清新的江風,極目遠眺,碧水藍天,心情豁然開朗,忍不住脫口吟道:
“水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說得好!”
旁邊忽然傳來個低沉磁性的嗓音,凌瓏轉頭望去,不遠處一位俊逸非凡的男子憑欄而立,紫衣隨江風飛舞,渾身散發著懾人心魂的神秘丰采,尊貴孤傲得教人不敢逼視。
“大……大哥哥?”凌瓏沒想到君逸凡會在這裡,經過療傷的尷尬,面對他總是有些彆扭。
君逸凡走過來,看一眼凌瓏仍顯蒼白的俏臉,不贊成地道:“這兒風大,你不該上來。”
“我只是想透透氣,老呆在船艙裡好悶。”
“彤兒呢?他應該陪著你的。”
“他……還在睡呢。” 說起雲曉彤,凌瓏的俏臉不禁又紅了起來……
昨夜,凌瓏死活不肯再讓雲曉彤服侍,堅持把他推出門外,結果走到浴桶邊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會脫衣服。當然了,因為她身份尊貴,從小過著的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而鳳天國的女裝服飾為求漂亮,及盡複雜之能事,凌瓏搞弄了半天,連腰帶也沒能解得下來,心一急,竟將衣衫扯爛一大幅,然後連人帶衣滑倒在地。守在門外的雲曉彤聽到慘叫,以為她發生什麼事,急忙撞開房門衝進來,看到她的狼狽相,笑得直打跌。
結果凌瓏還是硬著頭皮讓雲曉彤幫她梳洗,整個過程羞得她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但別看雲曉彤一副莽莽撞撞的樣子,手腳竟比女人還靈巧利落,因為太疲倦又太舒服,凌瓏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竟和衣躺在雲曉彤的懷抱裡,與他睡了整整一夜。熟睡中的雲曉彤嬌憨可愛地象初生的嬰兒,凌瓏不敢驚動他,輕手輕腳地鑽出他的懷抱,溜了出來……
“大哥哥,我們的船是要往哪裡去啊?”凌瓏扶著船欄眺望,江水滔滔,一望無際,從沒離開過京城的凌瓏根本辯不清南北西東。
“我們的船是北上的,如今已過了白月城,很快就可以到達長汀郡。” 君逸凡與雲曉彤都是北方人,北方的男子身材普遍高大,雲曉彤雖然與凌瓏同齡,但已經比凌瓏高出許多。
“長汀郡?好象離南方很遠的吧?” 凌瓏對長汀郡依希有點印象,地理是帝王的必修課,凌瓏為記住那些複雜的地名,曾狠下過一翻苦功。
“長汀是鳳天國最北部的一個郡,看你的模樣象是南方人,去過北方嗎?”
“我不記得了……”凌瓏輕輕搖頭,幽然望向水平線,“我知道我一定忘記了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但非常奇怪,我卻有種獲得了新生的感覺,心兒就象這天邊的飛鳥,不管多遠,都能自由翱翔!”
君逸凡震動地望著凌瓏,忽然有些明白向來眼高於頂的雲曉彤為何會對她一見鍾情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孩身上有種莫名的吸引力,她那尚帶稚氣的絕世容貌和超越年齡的成熟智慧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令人神為之醉,魂為之奪……
“你以後,就跟彤兒一樣喊我大哥吧,彤兒他很單純,也很死心眼,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希望你以後,能擔待他一點……”
君逸凡悠悠地嘆口氣,接道:“他是個很可憐的孩子,十歲那年全家死於江湖仇殺,剛好我經過救下了他,當時他受驚過度,變成痴兒,我整整用了三年的時間才讓他恢復正常,所以他的孩子氣特別重。不過,我從沒見過他喜歡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