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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也要看她福澤夠不夠,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了。

眾臣無奈,再堅持下去亦是無用功,便起身長揖,退出了垂拱殿。

太后這廂氣得瞪圓了眼,“官家真叫老身失望,你這算什麼?李穠華就這樣好,勾得你三魂七魄全沒了?”

“她就是這麼好。”他夷然道,往東指了指,日光跳躍在紫宸殿殿頂,琉璃瓦反射出萬道金光來,他笑道,“今日風和日麗,孃孃何不到花園裡走走?先前說玉體違和,多看景,少動怒,對孃孃身體有好處。兒最近為戰事煩憂,今早梳頭,頭髮掉了一大把,孃孃不心疼兒麼?兒找回了皇后,就像吃了定心丸,終於可以專心對付綏國了。孃孃要兒君臨天下,兒正依孃孃的意思辦,我的這麼一點小小私心,孃孃看在眼裡,全當給兒一些甜頭吧!”

他這麼說,倒叫太后不好開口了。自己生的兒子,自己知道,要比固執,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如今說這一通軟話是先禮後兵,真把他惹毛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長長嘆了口氣,“一統天下難道是為了我麼?我並不是有心同你唱反調,現在正是兩軍交戰的時候,你把她留在身邊,綏宮裡那兩個終究是她的親人,將來免不得要掣你的肘,你情願到那時候左右為難麼?你是皇帝,不能那樣縱著性子來,江山挑在你肩頭,若有個好歹怎麼辦?我思來想去,她實在不能留在柔儀殿裡,你和她也當保持些距離。莫忘了先前她做下的那些事,朝中眾臣尚且不知情,若知道她幾次下毒,言官們的奏疏能壓死你。”

他手裡掂著一枚銅錢,玩得興起時銅錢在指間翻轉,轉得人眼花繚亂。邊盤弄邊道:“說起此事,我還沒來得及向孃孃回稟。天貺那日給眾娘子畫像的天章閣直學,孃孃可還記得?”

太后頷首說記得,“他是李氏府裡西席,跟隨她入禁庭。後來任直學,還是李氏舉薦給你的,可是麼?”

他說是,“劫持皇后的人正是他。孃孃可能不知道,十年前烏戎出了個少年才子,十六歲封侯拜相名噪天下,次年突然傳出死訊,病逝於膠東,那個人就是崔竹筳。宮中一系列的變故,先有下毒,後有劫人,都是烏戎人搗的鬼。建帝繼位不久,處理朝政的手段,他與郭太后都不精通。烏戎靖帝則不同,御極多年,老奸巨猾。如今送來個貴妃,更是小奸巨滑。”他頓下來,笑了笑道,“我說這些,無非是要孃孃明白,貴妃只可加以利用,不可太過抬舉。我如今留她性命,是因為烏戎還有利用的價值。彈丸小國,兵力不過大鉞一半,若叫他更強盛,只怕也有吞象的野心。前兩日接了靖帝密函,信中大有阿諛的意思,許以小利,先穩住他,待得拿下的綏國,下一個便輪到他們了。”

那自然,要統一中原,烏戎遲早要被掃蕩乾淨的。太后對貴妃也不過是做表面文章,過後插上一刀,是慣常的手法。反正聽得還算稱意,便道:“貴妃也需善待,畢竟目下時機不成熟。官家分分心,內苑該多走動走動。人剛尋回來,知道你丟不下,留上兩天就算了,若長居柔儀殿,沒這個先例。前朝是處置軍政大事的地方,住著女人算怎麼回事?官家不要不忌諱,萬事有度,也好向祖宗交代。”

他不以為然,“我以為絕後才無顏見列祖列宗,孃孃總盼著皇嗣麼,再等些日子吧,總會讓孃孃抱上孫子的。”

太后有些驚訝,只知道他們大婚半年未曾圓房,看來這回是成了,不得不說是樁好事。歷來的太后們都是這個心思,兒子不濟,有孫子就還有指望。要是連孫子都沒有,江山日後交給別人,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只是官家這認人的毛病叫人束手無策,一個茶壺還配四個茶盞呢,他倒好,死心塌地,只等李穠華給他生孩子。

這樣必定是不行的,以前沒有行過房,誰也奈何不得他。如今既然開了頭,好賴多了個峰迴路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