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使要比在鎮守府任一個領兵遊騎將軍的含金量多得多,它畢竟是獨立的戌所,守捉使是獨當一面的大將。在戌邊的軍隊中,編制最大的稱為軍,稍小的稱守捉,再以下依次是城、鎮、堡、戌、驛。而軍一般直接隸屬於安西大都護府統轄,守捉卻是四鎮當中最大的軍事單位。
蔥嶺守捉的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它是唐朝防備吐蕃國入侵安西之地的僅有的幾個關隘之一,別看吐蕃國緊鄰安西之地,可吐蕃人想要進入安西,卻不是那麼容易,因為地形的原因,安西之地與吐蕃國之間隔著崑崙山脈、碦喇崑崙山脈、可可西里山脈等數條山脈,這些山脈海拔高、終年積雪,地勢險峻,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也是人類的禁區,想要翻過這些山脈進入安西之地根本不可能,在西邊,吐蕃國人想要進入安西,唯一的辦法就是經過大小勃律國,透過坦駒嶺,再穿過播密川,最後拿下蔥嶺守捉才能進入安西之地。程千里能夠就任蔥嶺守捉使一職,一方面是因為他是夫蒙靈察的親信,另一方面是夫蒙靈察對他寄予厚望,想依靠他牢牢把手蔥嶺這條進入安西之地的屏障。
再往下看,趙子良又看見了幾個熟悉的名字,這些人都是夫蒙靈察的親信大將,他們都調任了新職務,且都是位高權重,就連席雲慶也被越級提拔升了昭武校尉,在鎮守府統領一營兵馬。
“咦?高仙芝?他出任了遍州城守捉使?”趙子良看到這個名字大感意外。高仙芝之所以在後世歷史上被眾多關注和研究,蓋因他是唐朝唯一一個領兵與西方國家交戰的大將,而且由於他先後兩次領兵遠征小勃律和竭師國大勝而歸的原因,讓盛唐在中亞地區更加威名遠播,儘管他在坦羅斯城之戰中與阿拉伯帝國的軍隊交戰戰敗,讓唐朝對中亞的數十個國家失去控制,影響力大大下降,但這絲毫卻無法掩蓋他的軍事才能和歷史貢獻,而且坦羅斯之戰戰敗並非高仙芝指揮上的失誤,而是因為聯軍成員葛邏祿人的背叛,從背後攻擊了唐軍,使得唐軍腹背受敵才大敗而回,兩萬精銳安西軍,活下來的只不過數千人。不過從這方面來說,也正是因為高仙芝太過信任聯軍內部所致。
盤珠雋秀一邊上藥一邊說道:“是啊,聽說高仙芝是高句麗人,是從大都護府下來的,只二十歲就成了將軍,這都過去十幾年了,他的軍階一直沒動過,這次被夫蒙將軍發現他治軍嚴謹、頗有才幹,因此把他從遍州副守捉使提拔成守捉使一職。怎麼,你認識他?”
趙子良搖頭:“不認識,只是聽說過!”
唐朝軍隊中,不僅有許多外族將領,還有很多外族兵士,特別是邊軍當中,幾乎一半以上的兵士都是少數民族的兵士,而少數民族將領也有不少,例如這個時代比較有名的就有夫蒙靈察、哥舒翰、固僕懷恩、李光弼、安祿山等。其中夫蒙靈察是羌人,哥舒翰是哥舒部落人,固僕懷恩是鐵勒人,李光弼是契丹人,安祿山的父親是昭武九姓的康國人,本姓康,後來與結拜兄弟安思順等人結拜,改姓了安。
過了四天,趙子良控制扳指治療自己身上的傷勢,讓傷勢明顯好轉,已經能夠活動自如了,於是召集守捉府大小將吏交代一番,自己則準備帶著扈從一百二十騎隨同盤珠雋秀一起押送突騎施俘虜前往疏勒鎮。
撥換城城內一間普通院落的房間內,一個臉色陰沉的老頭坐在桌邊喝著悶酒,桌上放著幾碟冒著熱氣的小菜,房間內還站著幾個腰間挎刀的壯漢,從面相上看,這些人都是突騎施人,而這個老者赫然就是守捉府和趙子良下令要追捕的都摩度。想不到整個疏勒鎮都在通緝的都摩度不但沒有逃走,反而藏身在撥換城內,這真正驗證了那句話,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時院子門被敲響了,響聲很急促。都摩度和房間內四個壯漢都臉色一變,變得極為警惕起來,壯漢們都不由自主的將手握住刀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