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尊貴的頻伽王子就會主動找您重新商議戰馬的價格了。”
“哦?”楊國忠一聲冷笑,說道,“邊公公如此有把握?”
“就要看那個女人在王子心裡有多重的分量了。她的分量越重,我們購買回紇戰馬的價格就會越便宜。不過……”邊令城略顯躊躇,抬眼望著楊國忠。
“直說無妨。”
“恐怕要出動大理寺的人馬。”
“大理寺?對付一個女人,有必要嗎?”
“有!”
冷冰冰的一個字,在黑冷的大殿上徘徊迴盪著,令人不寒而慄。
西市,拜占庭。
滿室白色布幔的一樓主廳,處處活色添香。
催情的香料縈縈繞繞,催情的樂聲纏纏綿綿,催情的黛螺妖妖魅魅,還有那催情的春藥……
如同千尋所希望的,這些被茶壺蓋擄來的男男女女已經迷失了心志,真是連自己是男是女都忘得乾淨了。
他們的臉上掛著異樣的潮紅,呼吸急促不安。迷濛的雙眼閃爍著流離恍惚的光芒,那上面像是罩了一層最名貴的輕紗。身體急劇地搖擺,像是被詛咒的、永遠也停不下來的舞者。親吻的是誰?愛撫的是誰?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夠排解這最最罪惡的慾念。
千尋最想要的情景出現了!室內,或是同性的,或是異性的,各色歡愛中的愛侶沉溺其中,綻放著令人目瞪口呆、臉紅心跳的生命原罪。
茶壺蓋和高大飛早就驚得躲出了大門,再不敢向室內看上一眼。
握筆的千尋心跳也很快,創作的激情迫得她喘不過氣。她穿梭著,在活色添香中穿梭著,在驚世駭俗中穿梭著。隨著她的腳步挪移,一張張雪白的畫紙飄落身後。興奮的千尋啊!她甚至來不及把畫好的畫夾在畫夾的後面,就這樣完成一張扔掉一張。散落一地的素描,每一張都將此刻的放浪刻畫成了永恆。
黛螺跟在她的身後,撿拾著飄落的畫紙,如同在沙灘上撿到大海遺落的珍珠。
這些逼真的素描只是為了今後巨型油畫的完成!千尋要把這些永恆的激情畫在大廳的四壁,她要點綴上千千萬萬片繽紛的粉紅色玫瑰花瓣,她要讓這些人類最最罪惡的慾念沉淪在如同海洋的玫瑰花瓣裡,像希臘傳說中的海神妖女那樣蠱惑所有來到拜占庭的客人。
此刻,她總是白皙透明的臉上透露著不健康的紅暈。那抹潮紅竟有一絲妖氣,浮現出不祥之兆。
大門外斑駁的長廊上,茶壺蓋黑沉著臉,雖不情願,卻像是個守護神一般端立在門口。
高大飛坐著,呆呆地坐著。從第一次見到千尋開始,這個女人就總是讓他大腦短路,使他身陷厄運。
遠處,厄運漸漸接近了。
一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騎兵隊正朝向西市的拜占庭疾馳而來。他們手中高舉的火把,穿透了漆黑的夜,把自己兇猛的身影投射在兩旁打烊的商鋪。
騎兵隊很快到達了目的地。為首的將軍——李嗣業立刻認出了橫擋在門口的茶壺蓋,當下臉色大變。
難道里面的人是千尋?楊國忠命他前來緝拿的要犯竟然是千尋?
他從馬上一躍而下,緩步走向茶壺蓋。
茶壺蓋壯碩身體背後,淫亂的樂聲與嬌喘聲穿透大門侵襲而來,攪亂了李嗣業的心。
伸出手,想要推開門,卻被茶壺蓋攔住了。
“昆奴!”李嗣業低聲斥道,“你要是想救千尋,現在就衝出去告訴頻伽,讓他到大理寺救人!”見茶壺蓋沒什麼反應,他又低吼了一聲,“快去!”
這壯漢終於明白了過來,轉過身朝著如銅牆鐵壁的騎兵隊衝了過去。茶壺蓋天生神力,衝得又突然,所以沒有多費什麼工夫就奪走了一匹馬,朝興慶宮奔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