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要懲罰我?為什麼?就因為我的耳朵是畸形的嗎?頻伽,頻伽,你在哪裡?你快救我,快呀!”
“千尋,我就在這兒呀!你看看我,看看我!怎麼,你看不到我?聽不到我嗎?”黑暗中,頻伽望著蜷縮在黑暗角落中的千尋,大喊著,“千尋!你看我!千尋!”
“王子,王子,你醒醒,王子?”
雙眼緊閉的頻伽猛然睜開,這才發現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即便是夢,卻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混亂的焦距漸漸定格,看清面前之人正是茶壺蓋後急怒交加,“昆奴!我的命令你執行了嗎?”見這奴才堅定地搖了搖頭,頻伽一臉陰鬱,本能地想要鉗住這個大膽奴才的脖子,卻發覺自己全身上下被綁嚴嚴實實,動彈不得。
“哼哼,”頻伽怒極反笑,話語冰冷得令人顫慄,“昆奴,你跟了我十幾年,現在我才知道你對我的‘忠心’。”
“王子!”茶壺蓋硬挺挺地跪了下去,神情哀傷地說道,“昆奴知道千尋小姐對您來說意味著生命意義的全部。可是,對昆奴來說,王子對我也意味著生命意義的全部。昆奴不能讓王子涉險,昆奴願意回長安打探千尋小姐的下落。請王子放心!如果不能救出千尋小姐,昆奴絕不會再活著見到殿下!”昆奴,這個來自印度群島的奴隸,這個跪在地上身形仍然比普通人高大許多的壯漢。靈魂竟然如同一枝藤蔓,死死地攀附在主人如參天大樹般的周身。失去了這棵大樹,他的生命便失去了所有的意義,就會枯萎死去。可以嗎?人真的可以奴性到如此地步嗎?
“頻伽王子。”安慶緒走了上來,說道,“依在下所見,景小姐暫時不會有什麼事。倒是您如果衝動地想要回長安救人,反而會增加你們兩個人的危險。昆奴說得不錯,當務之急是您回到回紇!到時候,回紇大軍壓境,別說一個女人了,怕是任何條件唐朝都會答應的。您忘了吐蕃國王讓您看過的信件了嗎?”
頻伽神色漸漸平復,他低沉說道:“我沒有忘!”
“很好。王子殿下,如果您能夠如承諾所說的那樣在關鍵時刻在大唐後背插上一刀,那麼慶緒就能夠保證會全力以赴配合昆奴在長安調查千尋小姐的下落。請王子考慮清楚。如果您一定要現在返回長安救人的話,那麼慶緒現在就可以做主取消與您的盟約。安祿山和尺帶珠丹需要的是勢均力敵的盟友,而不是一個陷入情感中無力掌控局勢的脆弱王子。”他稍頓了一下,緊接著說道,“正如你說的,我們三方合作的前提是旗鼓相當。弱者,是必須自動退出對唐朝的瓜分的。更何況王子殿下應該比慶緒更加明白,在戰爭中取得勝利,才是令對手言聽計從的唯一手段。好的情況,你佔領長安,救出千尋小姐;壞的情況,等你趕到的時候,唐朝的昏君已經賜死了千尋小姐。那又怎樣!你至少可以殺掉所有皇室的貴族,流乾他們的血來祭奠她。可是你現在回長安,除了把自己陷入無力的局面,還能有什麼作為?”
頻伽默然,安慶緒的話無疑點醒了他。此刻,那個冷靜的、自制的頻伽又回到了體內。王者的威嚴四散開來,即便是身陷繩索的捆綁,也絲毫掩飾不住那股令人情不自禁想要追逐的氣勢。
“安大人的軍隊,開始行動了嗎?”
安慶緒出神地望著窗外昏暗的天色,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父王應該已經穿上龍袍,在三軍面前慷慨激昂了!”他沒有再稱為父親,而是稱安祿山為父王。
頻伽立刻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命道:“昆奴,給我鬆綁。”
“是!”
隨著身體的自由,他站起身,頂立在昏暗的高臺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安慶緒,“三個月,回紇的大軍定然會踏上這片土地!唐朝這塊肥肉,沒理由回紇不來分上一塊!回去轉告你的父王,頻伽在這裡以回紇國王的身份與他建立盟約。”頻伽此刻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