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頻伽後勉勉強強地跪了下來,卻是沒有說一個字。他就那樣跪著,死死地盯著地面。
“昆奴!”頻伽面色大不悅,喊道。
“是!”茶壺蓋穩穩地站在扎木合面前,低沉說道,“起來說話。”過了半晌,扎木合仍是不動。
頻伽冷笑著,“既然扎木合大人沒什麼要跟本王子說的,那就回去吧。當然,要是不想回去的話,就在這兒跪著吧。昆奴,好生伺候著。”冷言說完,頻伽起身欲走。
“頻伽王子!”扎木合急了,抬頭喊道。
這就對了!頻伽唇畔不露痕跡地一笑,又坐了回去,“有什麼話,說!”
扎木合身子一震,顫抖著說道:“昨天與唐朝的宰相商談的最後結果是五十匹上等絲綢換一匹回紇戰馬。為什麼,為什麼王子會同意十匹的價格?”稍頓,他又鼓起勇氣質問,“屬下聽說,王子這麼做是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是嗎?”
頻伽面色依然,劍眉斜挑,對扎木合示意:接著說下去。
“殿下,您這是怎麼了?五年了,您對我回紇的大小事務一概不問,任由王后和國師兩人把全國上下搞得烏煙瘴氣。現在,您出現了,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犧牲我回紇百姓重大利益?您明明知道,這批戰馬如果賣給吐蕃,可是相當於整整一年全國的稅收啊!就這麼,就這麼沒了,沒了……”
“說完了?”
“完了。”
“那就回去吧。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千尋不是來路不明的女人,我把月光寶石送給了她!昆奴,送扎木合大人!”
“是!”茶壺蓋走向扎木合,恭恭敬敬地說,“大人慢走。”
“王子!你……”你就沒有什麼好的解釋嗎?扎木合心痛不已,眼神中充滿了失落與憤恨,“扎木合再說最後一句話:您實在是不配做我回紇的下一任國王。”言畢,轉過身毫不留戀地走了。那個曾經令他欽佩無比的頻伽王子,已不再是原來的頻伽了。
側門,一個消瘦的身影伏在窗欞上,一動不動。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上了樓梯。她赤著腳,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黑色的修長身影,顯得無助而落寞。
“昆奴。”頻伽肅然道,“我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一切都按照王子殿下的部署安排好了。”
“很好!楊國忠,十匹絲綢想換我回紇的優等馬?夠狠!”
“王子殿下,扎木合大人看起來誤會很深,要不要屬下去……”
“不用,現在他就是我的臉!他越是誤會,楊國忠就越不會疑心。這樣,我的計劃才能順利實施。昆奴,你盯緊一點!關鍵環節全部用地宮的人。”
“是!”
10 淪陷赫赤
這麼睡著睡著就過了一天?
千尋站在三樓的長廊上,出神地望著藍綠色琉璃風鈴晶瑩剔透的花瓣。這藍綠色呀,甚是神奇!陽光燦爛的時候,它看起來是綠色的;月光皎潔的時候,它看起來又是藍色的。真是乾淨得讓人心醉!晚風與月光一同襲向花萼相輝樓,共同營造著魄人的色彩和悅耳的鈴聲。
“想什麼呢?”頻伽悄然走了過來,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圓桌上的精美食物,有些不悅,“為什麼不吃東西?”
千尋沒有扭頭,仍是盯著半透明的花瓣,“頻伽,你知道幸福是什麼嗎?”
“幸福?”頻伽一時語塞。幸福?自己生下來就完美無缺,真要想想,二十六年了,卻沒什麼令自己感到特別幸福的事可以回味的。
輕輕地對著風鈴吹著氣,千尋接著道:“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幸福。八歲的時候,我被養父母帶到法國。曾經以為自己會得到幸福了,可是,從他們的眼中我竟然感受到了害怕。他們害怕照顧不好自閉的我,他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