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同學是讓他再次大開眼界。
轉頭瞄一瞄老公臉上的蛛絲馬跡,葉素瑾心思起上回老公給她打電話透露的資訊:看來,這老公說不定真要與兒子們搶上人了。
“如何?”葉素瑾再打聽下外科大大佬老公的看法。她是搞麻醉的,對有些外科門道看不太懂的。
臺上,安靜到出奇。
二兒子被替了主刀位置改當助手後,幾乎沒說半句話,叫她琢磨不清。
麻醉學大佬太太,不能說完全看不懂門道否則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曹育東清楚這點,告訴太太:“安靜點看,別吵到孩子想數兒。”
說這臺手術在這個地方最重要最難,絕對不只是“小”的操作難,而是有技術關卡的。
關卡在哪兒?仔細回憶之前介紹過的手術過程以及目的,會發現這個手術要利用單心室(右心室)給體肺動脈兩邊供血,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一個分配比例的問題。
只剩下一個心室,究竟是要分給主動脈和肺主主動脈各自多少血的比例為合適呢。
肯定不是百分之五十對五十如此簡單粗暴的演算法。
體迴圈需要每次心臟泵出的血流量比肺迴圈多的,如正常健康人本身的主動脈比肺主動脈的直徑粗,這是常識了。
分配比例為多少,有人說是六十比四十,或是幾十幾比幾十幾。
對於這個數值沒有絕對定論,每個人身體情況的細況是不同的,需要醫生根據手術實際情況來調整。這裡要提到一點,這個病包括現在在動手術的這個寶寶有肺動脈高壓伴隨是非常常見的。只是這寶寶好運在肺動脈高壓沒到觸發fonton手術的臨界值。相當於說,醫生如果突然把肺動脈高壓給全部糾正了,對寶寶來說怕機體可能短時間內無法適應過來反而要出毛病。因此這個手術叫做姑息手術,不是來徹底根治肺動脈高壓問題的。
醫生考慮最終決定時需要對這些因素全盤綜合衡量。
決定好兩者分配比例之後,醫生再把兩邊血管儘可能做到這個粗細比例,完成精準分配。
曹育東從容地說讓孩子自己想數字,是基於見過謝同學的表現,認為這些問題難不住她。
各種估算是她的強項沒錯。可能正因為此,謝婉瑩每個步驟做的很穩。
選擇恰當型號的人工管道連線肺動脈與右心室時,她相當自信一步到位。
穩當,若換作在其它手術,無疑可以幫助她節省下不少手術時間。然而今天的手術實在是太容易產生疲勞感。
謝婉瑩做的差不多,抬頭再望上一眼牆上懸掛的電子鐘,上面清晰跳動的紅色數字顯示的每一秒為觸目驚心。
不知不覺中,手術時間逼近到極限,快要六十分鐘,完全超乎她本人的預估。
在她心頭瀰漫開來的焦慮感以前未曾試過。
在上次同樣逼近時間極限的朱星手術裡頭她擔任助手,沒壓力。這次身份變為主刀,關鍵步驟是她做,術前是她勸服家屬讓孩子做手術,如果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