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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的眼淚漸漸幹了,似乎哭泣也變得奢侈,俏麗的臉上繃得發疼。幾乎連面板都變得痛了起來。眼睛幾乎睜不開,因為眼前的白,刺得她頭暈眼花。心遲緩。

四周的天色慢慢黑下來。屋簷的羊角宮燈亮了,夜色如此綺麗,彷彿是一種毒,是那種絕無解藥的毒。

而她陷在九重地獄裡,永世不得超生,因為她再次害死了她的母親:若是她肯坦白,母親一定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原來失去母親,是這樣的疼。

她的心口一陣陣發疼.疼得她沒有辦法。

這樣疼,原來這樣疼……

她終於知道了,一個人的離去帶給另一個的疼。原來是這樣的……

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原來是這樣疼……疼得讓人沒辦法呼吸,疼得

讓人沒辦法思考。

她揪著自己的衣襟,把頭抵在冰冷的柱子上。

這樣疼……從五臟六腑裡透出來,疼得讓人絕望。

“無憂,二皇子想見你!”李氏的聲音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不見!”無憂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了一跳:“別讓他進來!,”

見不見他,還有意義嗎?母親已經不在了,那個荒謬的交易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無憂不想見人。她只想一個人待著,靜靜地待著,她要好好的尋找,母親留下來的足跡,好好地,不要遺忘。

“你怪本宮?”聲音無悲無喜,似乎根本也不指望無憂回答。

二皇子靜靜地看著無憂。不過兩天沒見,她的大眼睛已經深深地凹進去,嘴唇上起了碎皮。整個人就像彩漆刻落的木偶,顯得木訥而黯淡無光。絲毫沒有生命的跡象,

無憂並不說話,也不曾轉身看他,現在的無憂恨皇家的人,恨皇權的專制。若不是那宮貴妃的懿旨,母親不會拖著病痛的身子進皇宮,若不是皇權壓人,母親不會這麼快耗盡心神死去,她不想見這些皇室的人。一個也不想見。

她是在怪他,她知道她不該怪他,但她還是怪了。

“本宮求了太后。”他的聲音很低沉,語氣還有了一份急切,無憂心中冷冷一笑,卻還是不說話。

只是眉眼的冷色。讓二皇子的心如澆了水一般。冰凍起來。

夕陽光是淺色的金光,彷彿給投射到的地方鍍上一層金,卻沒有華麗。只有冰冷,他覺得好冷,在聽到無憂母親去了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如同掉進冰窖中一般,從裡到外皆是冰冷的麻木,那地面上的金色裡卻浮起灰來。萬千點浮塵,渺小卻不卑微,如同站在浮塵中的那個小女子,彷彿是萬千簇鋒芒銳利的針尖,看似無害,卻痛的讓他窒息,密密實實的往心上扎去,避無可避,躲亦無躲,不容喘息,不容拒絕,垂死掙扎也不過如此……他緊緊攥著拳,她的聲音彷彿又迴盪在耳畔:不見。別讓他進來。

她是不是已經打算收回他的那份機會了,他是不是註定再次淪為上天的乞兒。每一次,都是如此,她招惹了他,然後轉身離去,再也肯回頭,很隨意的將他遺忘,只有他像一個傻瓜,怎麼也不願意輕易的遺忘,停在某一個角落,始終不肯離開。

他求了太后?真的還有意義嗎?

求沒求太后,已經無關緊要了,母親已經不再了,他和她之間也就沒有交易的必要了。這樣的一個人終是會被她遺忘,或許會把她遺忘,他們之間不需要誰和誰解釋。她也不需要去了解他的解釋。

無憂看著他那張英俊的面孔,眼神似乎已經穿透他的身體,只看到他嘴唇一開一合,至於他說了什麼,她根本就沒聽他在說什麼,她全部的心神,所有的力氣都被母親帶走,他與她將會繼續恢復到陌生人的地步。

母親在去的時候將無慮,無悔交到自己的手中,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