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出現跟酒醉不同的紅潤。
他別開臉,避過紫苑的視線。
「夢終究只是夢,她也已經有你這麼大的兒子了,外表跟心靈應該跟年輕的時候不同了。」
「她是老了幾歲,也胖了點……但是,要是她現在見到你,一定會講跟你夢裡一樣的話,因為她的個性就是那樣。」
力河似乎想說點什麼,口齒不清地蠕動雙唇。
「別說火藍了……老實說,我還是會覺得難過……今天你一個人?」
「我跟狗一起。」
「就是那隻從剛才就覺得我很可疑,一直盯著我看的傢伙嗎?別咬我唷,笨狗。這可不是我自豪,我的肉裡、血裡都是濃濃的酒精,要是你咬到我,你馬上就會因為急性酒精中毒而躺平唷。」
大狗翻翻眼珠看了眼這個喝醉的男人,似乎很厭惡地動動鼻尖,皺起眉頭。
太滑稽,紫苑笑到彎腰。
「真是的!這是什麼狗啊……不過,你身旁除了狗之外,還有別人嗎?」
「你是指老鼠嗎?」
「對啦,就是那個人小鬼大、又喜歡諷刺人的戲子。真是的!沒看過嘴巴那麼賤的傢伙。」
「你不是他的戲迷?」
「那是我還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舞臺上的伊夫真的很棒,我沒想到他會是個想說就說、一點都不懂禮貌的小鬼。那麼漂亮的一張臉,為什麼講得出那麼狠毒的話呢?真是的!」
「因為老鼠只說實話。」
不管他說的話多麼辛辣、多麼無情,也絕對都是事實。因此他的話會成為刀刃、箭矛,刺進這個胸膛,留下忘不掉的痛。
那是如果沒遇到老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痛。
每當胸膛的深處不斷地發疼時,紫苑知道自己的某個地方又出現變化了,雖然不多,但是漸漸地改變了。
當某處崩塌時,就會有某處重生,出現嶄新的自己。
老鼠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紫苑出現伴隨痛苦的變化,並促使他不斷變化。
紫苑清楚地知道,因為他人而漸漸改變的自己。
「紫苑,如果你覺得辛苦的話,可以來找我。」
跟紫苑並肩走著的力河這麼說。
充滿酒味的氣息撲上紫苑的臉。
「辛苦?你是指什麼事?」
「別隱瞞,不需要瞞著我。跟伊夫那種人在一起,不痛苦才奇怪。而且,你們一定住在很破爛的地方吧?有沒有好好吃飯?我想應該是我想太多了,不過如果你受到伊夫的影響,個性也變得跟他一樣偏激,那就不好了……嗯,沒錯,我不能讓火藍的兒子有這種命運。你來跟我住,我會讓你吃好的、睡好的。」
「不用了,我沒問題啦。」
「但是,火藍不是要你來找我嗎?」
「是沒有錯,但是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我沒問題,還過得下去。而且跟老鼠在一起還滿快樂的。」
「跟那種爛個性的人在一起怎麼可能快樂!別逞強,我看你過得很辛苦吧?連上衣都沒得穿,真可憐。」
「不是,因為我把上衣拿來包麵包跟肉……」
不過,力河並沒有聽紫苑的回答,獨自環顧四周,一個人嗯嗯嗯地點著頭。
「正好有一家好店,我們進去。」
力河拉著紫苑的手,往一家衣服堆積如山的店裡走去。
這似乎是一家二手衣店,店裡的天花板上垂吊著各式各樣的衣服。從感覺就像二手衣的衣服,到看起來像新的衣服,應有盡有。
「歡迎光臨。」
一名體格不輸給剛才串烤店老闆娘的女人,從衣服堆後頭突然冒出來。一看到客人是力河,馬上就堆滿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