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地發出怪叫。
大火很快被撲滅了,人們失望地離去,幾個人還又伸腦袋往黑洞洞的門裡看了幾眼,說很不過癮。
望著黑乎乎的殘骸,我的心也似被野火恣虐過的荒原,焦黑一片,了無生機,暮色籠罩,冷風嗖嗖,我心已奄奄一息……
29、別人的丈夫,不碰!
這場烈火不僅摧毀了那座正裝修的精品屋,更將我對愛情的幻想滌盪的蹤影全無。
我家的女長輩們一個勁地數落我:“要復婚的你不幹,上門要來當繼父的你不要,有錢的嫌人老,沒文化的嫌人俗,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姑姑更是血淋淋地告誡我,像我這種身份的女人,還談什麼愛情,找個歲數大一點、經濟好一點的男人,組成一個安穩的家庭,相敬如賓,善待彼此的孩子,一眨眼就可以邁入“禮運大同”世界。
“湊福湊福,都是湊和才有幸福。”我媽又在強調她的湊福論。
“決不!”我瞪眼扒皮地反駁。
我已經站起來了,我有權力選擇自己的愛情。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三姑六婆氣得瞪直了眼。
我反而沒了脾氣,索性破罐子破摔:“孩子也有,小康日子也過得上,孃兒倆相依為命,了此殘生,也是一種生存方式,如果不是因為愛而結婚,我幹嘛要去重蹈覆轍。”
她們啞口無言。我是個不孝之女,我的處世觀點旁門左道,把長輩們刺激的心裡疙疙瘩瘩。
所幸,我的新居裝修工程開工了。繁忙真是一劑療傷的良藥。記不清哪位文友說過的話:“如果想讓自己忙一天,那就去開會;如果想讓自己忙一個月,那就搞裝修;如果想讓自己忙一輩子,那就馬上結婚。”我尚無忙一輩子的機遇,但這次裝修卻結結實實忙了兩個多月。
我掘地三尺,大興土木,木工的電鋸一拉,我已經沒有時間自嘆命薄。我自己繪製設計稿,帶著工人去市場拉裝飾板材,吆喝著搬運工往樓上運水泥沙子。我指手劃腳,吆三喝四,一頭木屑,曬紅了臉,活像個拾破爛的女盲流。我是我自己的奴隸,我要用物質的滿足驅散心靈的陰霾。
精神勝利法的確很奏效。
打發走了最後一撥工人,我拉過一把白色休閒椅,坐在寬寬敞敞的陽臺上,白雲實實在在地就飄在頭頂上,像觸手可及。看遠處海面帆帆點點,眼前花壇裡種滿了黃黃綠綠的植物,二尺長的銀龍魚在巨無霸水族箱裡遊得正歡,掛在柱上的一對珍珠鳥在那裡卿卿我我,女兒在她的日式臥室裡寫作業,我覺得我簡直是躲在天上做神仙。人生如此,足矣,我不免沾沾自喜,便叫她雲居。
我的一幫死黨同學走馬燈一樣地來雲居參觀,眼看不過癮,還要動手,於是陽臺上就經常炭煙緲緲,烤肉的香味讓他們拉不動腿。在大幫興高采烈的食客裡,小丁如鯁在喉,沉默得一言不發。
終於,小丁拖著我跳上計程車,闖進雲居附近的一家上海小館。
喝小酒一會兒就上了臉,上海糟毛豆糟得也蹩腳。小丁大嘆事業艱辛,沒有房子,如今做個男人真累。
我說,你不必羨慕我率先進入共產主義,我吃的苦只有自己明白,又能跟誰去說。你有美麗的太太,漂亮的女兒,愛情和家庭,這是最寶貴的財富,我還羨慕你呢。
他嘆了一口氣,哭喪著臉說,唉!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早就沒有過下去的必要了。
小丁當年是班裡有名的陽光男孩,詼諧且帥,大幫女孩暗戀他,其中有我。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想說什麼?
他卻只有沉默。我說,我現在擁有的雖然是離婚帶來的動力所得,並不是離婚離出好處來了。面對愛情和財富,我寧選前者。當然,如果又愛得死去活來,又富得滿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