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煙有些猶豫,聲色遲緩道:“我……恐怕不能一人獨自跟你走。”
為何?”雲蘿黛眉微蹙,似有些不解。
蜚煙道:“我有一個朋友,與我相依為伴數百年,我不能丟下他一個人。”
自她來這霍山,與玄九相依為命八百年,她一介女修本就弱勢,若無玄九幫扶,也難以在這兇獸橫行的霍山生存。
若要走,便要和玄九一起走。
雲蘿不自心中鬆了一口氣,笑道:“小事一樁,既是你的朋友,一併帶走就是”
她還當是什麼要緊的事,帶個小尾巴走而已,對她而言,小事一樁。
不過,雲蘿不知道的是,很快她就要為自己的這種想法付出了代價了。
本是豔陽高照的天空,在這一瞬被濃濃陰沉寒雲籠罩,厚重的雲帳之中,有片片雪花在空中飄零飛舞。
頃刻間,天地已是下起了漫天鵝毛大雪。
一片片晶瑩霜花舞動中,更在悄然之間帶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壓。
在雲蘿冷肅的目光注視下,一位穿著一身藏青色道袍的少年緩步從幽谷小道中走了出來。
少年雲履輕步踏雪,如一道極淡的青煙遊動在雪地之中,氣息平凡之中,讓人無法察覺任何異樣。
可他越是這樣表現的平淡無害,就愈發讓人恐懼。
蜚煙身體幾乎下意識的開始發抖,極冷的寒流吹捲上身,彷彿又讓她重新回到了百年前那個讓自己恐懼死亡的一天。
雲蘿眯眸之中盡是犀利,然而面上仍舊掛著一派和風旭麗的笑容:“這位郎君好大的威風,一出來就是引風喚雪的大手筆。不知尊者是哪裡來的高手?”
曦夜並未立刻回答於她,而是直接越過她看了一眼蜚煙,眸中掛著一抹淺淡卻又危險的笑容:“沒有我的允許,你覺得你走的了嗎?”
“大人明鑑,小女不敢。”蜚煙幾乎下意識的心頭驚跳起來,身子同時顫畏退後。
雲蘿見好友如此懼怕,一時之間秀如明墨的眉目間也是不由透出一股煞氣:“我姐妹要去哪是她的自由,輪不到閣下指手畫腳。”
少年容色依舊淡漠似水,只是那一對淺茶墨色的眼瞳再度眯起時,卻是劃過一縷令人膽顫的殺意:“一個山鬼也敢與我為難?”
自他修成元神之後,神魂早已進化為星魂,能借周天萬星之力勘破一切萬物本源質象。
就如玄九一般,要識破雲蘿之真身,並不是難事。
倒是雲蘿,被他一下便道破跟腳之後,一瞬面色變得諱莫如深,不再輕言。
“你妹妹對我作惡在前,你對我疾言在後,你既要偏袒她行兇,那就且讓我看看你有幾分本事吧!”
說罷,寬長的青衣袖袍再度揚起中,手上已是多了一盞玲瓏精緻的冰玉宮燈出來。
冰燈一祭,倏忽之間便有陣陣散著死氣的寒潮瀰漫了出來,燈中繚繞著烏金之氣的丹火晃動間,周遭百丈之內,山地寸寸凍裂,轉眼盡化葬土。
如此駭人死氣,更是驚的二女一瞬倒退飛出百丈之外,可即便如此,這恐怖死氣還是如影隨形,無法擺脫。
雲蘿眼見退無可退,只得心中一狠,雪指掐訣中,召出朵朵玉色蘭花,在空中盛放出了一陣濃稠的白色香霧,遏制死氣蔓延。
這香氣雖然初時聞之清雅芬芳,可越聞得久,就愈發頭昏腦脹,如受銅鐵錘腦,令人發悶。
就連曦夜面上也是微微變動,調笑道:“以草木調香,融入瘴氣,化為香瘴之毒嗎?可惜呀,想擋住我這死寒之氣還差點火候。”
果不其然,那寒氣被香瘴擋了許久,不但威力未減分毫,甚至變得更加洶湧。
寒意如波濤驟轉之間,化作一條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