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麥影西忽而想到,那天同眠,她向他講起許多自己曾經經歷的瑣事,她提到過,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的禮物,便是來自母親的音樂盒,只是,裡面的曲子,她一直不知道名字,只是依稀記得旋律。在說那些的時候,麥影西還哼唱了一句。
而此時,在音樂盒開啟的時候,那首宛如從記憶裡飄出來的曲子,剎那間,擊中了她的心臟,讓她鼻子發酸,差點流出淚來。
原來,那夜雷皓天一直沒有睡著……
人群也在此時突然起了一陣喧譁,男主角終於登場了,麥影西抬起頭,臉上那抹幸福至極的笑,卻也在抬頭的時候,緩緩地,僵硬、凝固在她的臉上。
她看到了雷皓天。
還是那件讓她目眩神迷的禮服。
而雷皓天的手臂,被另一個人,緊緊地挽住。
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
琳琅。
麥影西有點猝不及防,她無措地看著雷皓天與琳琅,想下去打聲招呼,可是腳像被釘住了一樣,根本動彈不了分毫。。她就像一條溺水的魚,呼吸尚且困難,根本無暇去思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雷皓天引著琳琅,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琳琅穿的衣服真漂亮,及地的紅色絲綢,水一樣流瀉下來,她的頭髮盤在頭頂,典雅端莊,耳朵上,脖子上,瑩白的鑽石璀璨奪目,幾乎將麥影西的粉鑽映得黯然失輝。
她的手身體有點微斜,很得體很親暱地靠著雷皓天的肩膀,那是一種非常從容的親密,他們曾一起出席過許多許多社交場合,一切都顯得那麼水到渠成。
所謂天作之合,不外如是。
他們終於停在了她的面前。
麥影西的嘴唇張了張,目光卻忍不住在他們交挽的手臂上不住流連,她想表現得更加大氣一點,但臉色仍然變得異常蒼白。
“皓天……”她試圖叫他的名字。
雷皓天英俊絕倫的臉,優雅而冷漠,就像一面大理石的浮雕。
“雷夫人的生日,作為晚輩,我們理應送一份大禮,不過,今天也是我和皓天的訂婚宴,不如,兩相抵消,我們誰也別客套了。”琳琅將雷皓天依偎地更緊,滿面笑容,非常完美的外交辭令,表情也自然得好像這本來就是排練了幾百遍似的。
麥影西喉嚨一哽,她沒有接琳琅的話,只是望著雷皓天,一眼不眨地,直直地望著他。雷皓天卻彷彿戴著一面面具似的,他的表情沒有半絲波瀾,那雙深邃如寒潭,而又清透如琉璃的眼睛,沒有一點情緒,它們那麼美,美如星辰,但又那麼冷,冷若冰川。
麥影西沒有大哭大鬧,甚至,沒有問一句,她只是這樣看著他的眼睛,心底毫無意義地數著數字。
一、二、三……十……
第十聲的時候,麥影西將目光收了回去。她低下頭,忽然笑了笑。
底下的賓客被徹底弄懵了,可是,這些人,本都被練成人精似的,無論真相怎麼樣,琳琅是他們這個階層的人,麥影西本來就是一個沒身份沒背景的小丫頭,如果沒有雷皓天當做靠山,捏死她,便如捏死一隻螞蟻似的。
沒有人在乎真相或者公道,他們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宴會被賦予的新意義。
小雷夫人的生日晚宴,以及,雷皓天與琳琅的訂婚儀式。
這個結果其實不錯,大家都開心。
從哪裡來的人,就應該回哪裡去,想妄圖用自己年輕的資本來換取通往上流世界的鑰匙,那只是小丫頭的想法。
現實,沒那麼多童話。
唯一為此覺得驚訝而憤怒的,只有顧延卿,他本來只想送上禮物,祝福一聲後便離開,卻未料到,目睹了眼前這一出鬧劇。
他推開眾人,大步走上臺,將呆愣如木雞一樣的麥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