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冀冷冷看了白家人一眼,抱起石白魚就大步朝家走去。 他們這一走,白家人才終於反應過來宋冀那番話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紛紛變了臉色。 再看周圍人,無論以前交好還是不交好的,看他們的眼神都跟看瘟神一樣,嫌惡躲閃。 想到這一切都是白茹蘭造成的,白母無視脫臼的右手,撲過去就要撕打,卻被對方不知何時撿起的菜刀逼退。 白茹蘭就兩個字:“斷親!” “斷個屁!”白母呸的一聲:“老孃生你養你……” “要麼斷親,要麼同歸於盡。”白茹蘭目光亮的懾人:“今天殺不了你們,那就明天,明天不行後天,刀砍不了就放火,你們最好日防夜防,日日夜夜都別閤眼,反正不斷親我白茹蘭就不活了,拉你們一家子豺狼虎豹黃泉路上做伴,不虧!” 這並非放狠話嚇唬他們,白茹蘭就是這麼想的。時到今日,她就剩下一條生路一條死路,生,各不相干,死,一起上路。 白母卻以為她是嚇唬他們,剛要再罵,就被白父扯了回去。 “好,斷親!”白父之所以妥協,就是他看的比白母透徹,知道白茹蘭是真的豁的出去,那雙眼睛堅定暗沉,燃燒著非生即死同歸於盡的決心,人就是這樣,混的怕不要命的:“希望你別後悔!”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投胎做了你們的女兒。”白茹蘭閉了閉眼,決絕的轉身朝趕來的村長走去。 …… 白茹蘭弒母斷親的事鬧的很大,過了好些天村子裡還傳的沸沸揚揚。 但這些對於石白魚他們沒有任何影響,日子依舊按部就班的過著。 工坊建成這天,宋冀為了慶祝,特地去鎮上買了爆竹,爆竹聲幾乎傳遍了整個村子。大家都趕過來看熱鬧,但比起看熱鬧,大家明顯更關心招工的事情。 兩人狗的很,誰也不得罪,轉頭就將這事拜託給了德高望重的村長。 不僅高帽給人戴上,好禮也備了不少,直把人捧的暈暈乎乎,二話不說就給應了下來。 也不怪村長暈乎,幹了大半輩子村長,還是第一次被人尊稱德高望重。彩虹屁誰不愛,村長表示愛的很,再多來點都不嫌多。 更別說,石白魚他們備的禮都是實在東西,蠟燭肥皂可都是稀罕物,還一送就是十根蠟燭兩塊肥皂,豬腿肉也少說有兩三斤。 就衝這誠意滿滿的禮節,村長不把事情給人辦好了,都覺得對不起人。 工坊初步招工二十人,都沒兩天,村長就給招妥了。都是知根知底,踏實肯幹還不嘴碎的。 而這二十人中有個破例錄用的,就是白茹蘭。 白茹蘭能到工坊做工,還是石白魚給的機會,這對於其他人,不過是一個賺錢的活計,對她卻意義深遠。 就好比深淵有人給你掌了一豆燈,深陷泥沼有人給你伸出一隻手。 是石白魚的這一絲善意,將她從絕路邊緣拉了回來,給了她一線生機。 白茹蘭很感激石白魚,自認沒什麼可報答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幹活。所以放眼工坊,除了被正式升為管事的吳阿麼,就數她最盡心盡力。 原本因為她和宋冀曾經有過婚約一事,吳阿麼對她還多有防備,見她是個踏實本分的,便漸漸放下了成見。 到底都是苦命人。 看到白茹蘭,吳阿麼就不免想到自己,曾經也是一度對生活無望,若不是宋冀小小年紀遞出的那份溫暖,他墳頭草都幾丈高了。 若非那孩子牛犢子一樣不管不顧的護著他,就他一個口不能言無親無故的寡夫郎,可想而知,日子該有多艱難。 可就是那麼一個曾經把他從深淵拉回人間的孩子,從不記自己付出了什麼,只記著別人給過他什麼,不僅生活上多有照顧,還敬他如長輩,說要給他養老。 想到這,吳阿麼不禁溼了眼眶。 “吳阿麼,您沒事吧?”石白魚過來工坊就看到吳阿麼眼眶溼潤的望著某處失神,忙快步走了過去。 吳阿麼收起情緒搖了搖頭,抬手一陣比劃,示意他慢點走。 “沒事,我沒這麼嬌氣。”石白魚打量著吳阿麼:“您真沒事?” 吳阿麼笑著搖頭,比劃:真沒事。 石白魚將信將疑,但吳阿麼不肯說,他便沒有再問,看了看大家忙碌的身影:“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