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手術配臺、查房守夜外加端茶、倒水、跑腿……能幹的,多幹些;不幹的,那就對不起了,你少幹了多少,你的實習鑑定上就少了多少你希望出現的字,學校來考核的老師耳朵裡面聽到的就不是你希望中的話語。
當然,也不是每個實習生都得盡心盡力的幹活兒,還是有少數可以持有的特權人物在。這種家庭背景硬,有靠山,或是和某某領導有直接、間接親屬關係的畢竟還在少數,十個當中最多有那麼兩三個,質量上的問題完全可以由數量取代,人多也是一種優勢,不是麼?
輕踢開通往手術室的門,陳珏消毒過的雙手在胸前交叉,趁著門開啟的瞬間,反身背對著走進手術室,轉身停在手術車一步遠的地方。拿起已經開啟的手術包布上深綠色的手術衣,陳珏利落的抖開,雙手伸進袖子,從袖口處探出手,自腹部雙手交叉遞轉給身後等候的護士。剛上身的手術衣既厚重又不透風,每次穿上手術都有會有氣悶的感覺,唯有術後脫掉才能擺脫。
六月的雨夜,陰陰冷冷,手術室內並沒有開啟空調製冷吹風,只是戴一副無菌手套的功夫,就已經可以感到那種燥熱憋悶感,隱隱的,似乎有液體在滑動。
在巡迴護士的幫助下清洗掉手套表面的滑石粉後,陳珏走向手術檯,站在病人的右側。向麻醉師點點頭,陳珏接過器械護士遞來的紗布擦拭著手套表面殘留的鹽水。
幾分鐘後,感覺到病人的身體在麻藥的作用下鬆緩,神智不清後,手術室一掃之前的沉悶默言,開始了例行的嬉笑談天。
“怎麼就你自己,張連友跑哪裡去了?”說話的是做麻醉的醫師,姓蔡,人雖有些矮胖但很風趣,每每在手術時逗得一干人笑哈哈的。
“不知道。剛才還在更衣室的,洗手的時候沒看見他。”陳珏拿著手術刀,在面板上劃割出兩厘米長的手術創面。
遞給陳珏幾把止血鉗的器械護士憤憤道:“每次不都這樣麼……只要不是麻煩一點兒的手術,他都讓實習生來,自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萬一出點兒什麼事兒找誰去啊……真是……啊,小陳不是說你技術不行……”
“嗯,我知道劉姐的意思。”雙手食指撕拉開面板後鉗夾住幾個出血的血管,用紗布一點點擦拭血跡,按壓。
“誰讓咱小陳能幹呢?”巡迴護士也嬉笑著打趣,“普外的十來個實習生裡面也就小陳的手術做得最好,那些個偷懶的醫生每次不都讓你幹大頭麼……就當是練手了。”
“嗯。”陳珏淡淡應道,在器械劉姓護士遞來盛著鹽水的藥碗裡清洗著雙手。“宋姐,麻煩你來幫個忙。”沒有配臺的手術助手,張某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來,陳珏只有請巡迴宋姓護士臨時替代助手幫忙。
“好嘞。”
時間是不等人的,病人躺在了手術床上,主治醫生張某人的缺席,不代表手術可以終止不做。陳珏能做的就是如同之前做的每一個手術一樣,儘量完美,手到病除。
凌晨一點,陳珏疲憊的從婦科病房出來,回至普外病房的路程緩步而行。
一手捂住睏乏又痠痛的眼睛,陳珏現在只想躺在床上,安安穩穩的睡上一覺,沒有需要守夜的病人,沒有還未書寫完整的病歷,可惜,這不過是陳珏一廂情願的奢望。哦,還有每早八點例行的科室交班……陳珏發覺自己的腦袋更痛了,還是那種一陣接著一陣的抽痛。
凌晨時分,本是人生理上最為困頓欲睡的時候。黑漆漆的又有些陰冷的走廊裡迴盪起得只有輕微微的腳步聲,唯有因聲感控制感應燈可以短暫的驅散些黑寂,偶有陪床的病人家屬輕手輕腳的開門、走動。
醫院是個陰冷且滲人的地方。如果是白日裡,有陽光的照射,那可怖的感覺立馬少去了七分。可若是在日落西山,被黑夜籠罩之後,那種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