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才子周適?”
中年文上伸手抹去額上的泥汗,紫千豪注意到他的五指在微微顫抖,於是,他平靜的道;
“若要尋我洗雪今日之仇,‘傲節山’上隨時候教,不過,若沒有僥倖,生死必將分斷。”
掌上才子周適嚥了口唾液,嗆咳著道:
“紫千豪,我用不著和你說些場面話……但作定然知道,假如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紫千豪濃眉輕剔,他淡淡的道:
“當然。”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
“我知道你與‘白羽’幫是親家,而且和‘長白派’的掌門人也有淵源,你儘管來,江湖中的生涯原是如此,對不?”
伍桐在旁邊揉著胸口,氣淋淋的道:
“大哥,乾脆做掉這酸儒算了,這老小子他媽口氣倒硬,留著遲早也是個禍害!”
紫千豪放能盾,道:
“不,正如他所說,如果我們是他,我們也會有這種想法,現在,周朋友,不論你能不能走,你即時離開此地……”
他又曬然一笑,道:
“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以前,你要知道,我是隨時會改變主意的。”
地上的掌上才子周適一咬牙,支撐著爬了起來,連腿上的傷口也不扎,任它流著血,一步一步的拐了出去。
斷流刀伍椅上前一步,左掌暗暗一比,紫千豪明白他的意思,搖搖頭,目送著周適的身影消失於高低不平的田野之中。
前面的混戰已經結束了,除了有二十多名青衣大漢還在救治傷者及檢視屍體之外,所有的孤竹幫人手全已衝進玉馬堡中,地下,橫七豎八的躺臥著累累死屍,人疊著人,人壓著人,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的灑印在這片廣闊的莊稼地上,時而可見斷體殘肢,人類的肚腸腑勝已變得那麼低賤不值,到處拋散著,扯掛著,那一張張發青色而失去意義的面孔寫滿了死亡的不甘與痛楚,但是,他們業已成為這樣子,那千百張無告的嘴巴,欲要傾訴多少辛酸悲苦,卻又皆是這般沉默……
紫千豪微垂著眼簾瞧著右側的青紗帳,那裡面,不知道雙方的遊鬥是否已有了結果?他很自信,“熊臂”罕明平時暈閉陶憨怔怔的,但在拚戰惡鬥起來,卻是有數的幾把硬手之一,他尤其擅長伏襲之戰,現在,應該正是有所獲之時吧?
伍桐有些吃力的換了上來,低啞的道。
“大哥,姓韋的快斷氣了,要不要救他?”
紫千豪悚然一驚道:
“當然救他,除他抵抗,我們是劫財不劫命!”
伍桐咳了一聲,道:
“用大哥的‘九還液’?”
微微點頭,紫千豪道:
“你自己服了保氣固脈的內創藥了麼?”
伍桐道:
“早眼下了,要不,還能支援到現在哪?”
無聲的一嘆,紫千豪悠悠的道:
“用我們的血肉換飯吃,日夜擔著辛酸,懸著悽苦,這一戰,不知又有多少弟兄理骨荒野,亡魂飄零……”
伍桐默默垂下頭去,轉身行向伏僕著的六指攀月韋羌身邊,自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精緻的鑲翠金瓶,撬開韋羌緊閉的嘴巴,一口氣將瓶中的淡黃色液體傾倒下去一半,始後,又熟練而迅速的為他將外傷敷藥包紮起來。
回頭看了伍桐一眼,紫千豪起落如飛的奔向五馬堡去,侍立大石橋上的四名青衣大漢向他躬身為禮,臉上都有掩不住的喜悅與興奮,紫千豪揮揮手,迅速的奔入堡內,堡內的街道上,街巷中,可以看到橫屍遍處,血跡濺在四月,此刻,孤竹幫的人馬正在搬運玉馬堡的財帛金銀,一堆堆的置放在石板路面上,人來人往,卻是十分忙碌。
每個街口小巷,大宅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