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徐叔所言甚是,這些兔崽子,老子……啊不,我是說我不親自去催,他們就不肯出力。蘇主事、田通判、徐叔,你們慢聊,鍾某親率大兵追擊土匪去。」
鍾大任說著,牽著自己的馬退後幾步,翻身上馬,真的跑到隊伍中帶人追擊去了。胡開相向蘇昊等人客套了幾句,也起身回自己隊伍去了。兩個千戶營的兵馬,像過蝗蟲一樣,浩浩蕩蕩向東而去,踩出了滿天塵土。
「唉,我大明官兵,都是這個樣子。若是戚軍門在世,早就斬了這幾個傢伙的狗頭了。」徐光祖嘆著氣說道。其實,軍隊中的這種情況,他是非常清楚的,他只是覺得讓蘇昊看了笑話,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而已。他說的戚軍門,自然是指已故的名將戚繼光,此人是素以帶兵嚴格而著稱的。
蘇昊也搖了搖頭,說道:「也可以理解吧,軍隊沒有魂了,還談什麼戰鬥力。」
有兩個千戶去追擊土匪,也就沒勘輿營什麼事了。鄧奎過來向蘇昊匯報說,剛才這一仗,勘輿營陣亡了6人,重傷十幾人,輕傷也有幾十人。蘇昊點點頭,接受了這個結果。正如鄧奎所說,要讓部隊形成戰鬥力,就必須透過實戰,而實戰就不可避免要有傷亡。用土匪那邊的傷亡情況來對比,勘輿營這一仗,算是打得不錯了。
「讓軍醫抓緊救治傷兵,餘下的人埋鍋做飯。」蘇昊吩咐道。
「還有,不要大意,要防止山賊折返回來。」徐光祖補充道。
其實剛才這一仗,也算不上什麼惡戰。勘輿營每次只有七八個小組,約摸四分之一的兵力在外圍作戰,其餘的人只是在後面據守。前方和後方的人馬不斷輪換,每名士兵真正對敵的時間不過是半個時辰的樣子。
饒是如此,戰鬥結束之後,眾人還是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可不是嗎,實際上也有6名士兵在作戰中陣亡了。老兵們看到這個場景,多少還能淡定一些,新兵們看著剛才還和自己打鬧的袍澤轉眼就與自己陰陽兩隔,都有些傷感和後怕。
吃飯的時候,蘇昊與徐光祖一道,端著碗在各組之間來回走,時不時誇獎一下某位士兵的英勇表現,或者安撫一下那些受了傷的人。隊伍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開始有一些人說起了打仗時候的笑話,歡笑聲在營地中瀰漫開來。
「這些兔崽子不錯。」徐光祖滿意地對蘇昊說道,「再打幾仗,就都成老兵了。」
「老兵又如何,胡開相、鍾大任他們帶的也是老兵,比你更老的都有,我看也就是一群廢物。」蘇昊不客氣地說道。
徐光祖道:「這都是衛所兵,你如果見過邊軍就知道了,尤其是戚軍門的部下,還有遼東李總兵的部下,那精氣神,遠不是衛所兵能比的。」
「我這一營兵,能和他們比嗎?」蘇昊問道。
徐光祖看了看眾人,說道:「樣子倒是有點樣子了,這得歸功於改之你,在隊伍裡扶正氣、殺邪氣,官兵同欲,方能所向無敵。不過嘛,這氣勢上還差一些,主要是仗打得少,缺點殺氣。」
「這太平盛世,你讓我上哪找仗給他們打?」蘇昊不憤地反駁道。
話剛說到此,在東邊的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喧譁,像是潮水來襲一般。蘇昊和徐光祖原本是席地而坐的,聽到這聲音,兩個人下意識地都站了起來。一名斥候飛跑著衝到他們面前,大聲報告道:「不好了,不好了,蘇千戶,剛才追擊山賊的官兵全敗退下來了!」
「什麼!」蘇昊和徐光祖都驚呆了。兩個千戶營,足足2000多人馬,追擊800山賊,居然會敗退下來,難道山賊在前方設了埋伏?從常理上說,土匪不怕官兵,但也不會與官兵死磕,伏擊2000名官兵,這得是多大規模的一支土匪,難道他們想造反不成?
「全體都有,列陣!不管發生什麼情況,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