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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釗的思維與其他正常人有些不一樣,這之前白沭北和陳釗交過手,很清楚他的手法。變態的思維總是令人費解,但是白沭北多少有點兒摸清了。
果然陳釗冷冷笑出聲,槍口準確地對上了林晚秋的後腦:“有她在手裡,我怕什麼。”
他說著忽然調轉方向,站在了林晚秋身側:“差點上你的當了,你猜到了我的心思,知道我會先讓你在乎的那個人死,你才不會傻乎乎地做出真實選擇。其實你在意的是她吧?”
林晚秋被他用力鉗住馬尾,下顎被迫抬高。
臉被一陣蠻力扭向白沭北的方向,頭皮好像快要被剝離開一般火辣辣地疼。可是她沒有再看他一眼,只是心裡似乎又被陳釗的話狠狠補了一刀。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白沭北真正在乎的是誰,白沭北其實從頭到尾都知道綁匪的心思,所以這是將計就計,故意讓多疑的陳釗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林晚秋被綁住的四肢已經麻木的快沒有知覺了,可是心臟居然還會疼,白沭北不知道被放棄的那個會面臨什麼結果嗎?被打、被侮辱都是輕的,或許……真的就死了。
白沭北選顧安寧或許有千萬的理由,不管出於愛還是出於道義,顧安寧不是他的妻子,他不選她才會被千夫所指。
林晚秋是他的妻子,作為軍嫂她理應被放棄,可是事實是他也不愛她啊,她不過是個尋常女人,被放棄的那一刻還是深深地絕望了,心裡緊繃的那根弦,終於“嗒”一聲斷的乾脆。
林晚秋心裡一陣悲涼,這個男人,徹底的讓她心死了。
白沭北看著林晚秋蒼白似紙的臉龐,額角滲出一陣細汗,恨不能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可是看到那把槍又剋制住了,只能紅著眼吼道:“陳釗,你他媽為難一個女人有什麼意思,對付我不是更有成就感。”
陳釗的槍口從林晚秋腦後一路往上滑,落在了她瘦瘦尖尖的下巴處:“你錯了,看你難過我更爽。”…
他話音剛落,林晚秋的額角就被狠狠砸了一下,腦子更懵了,她甚至不知道擊打自己的鈍物是什麼,一陣黏溼的液體順著太陽穴往下落,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她的鼻端。
可是好奇怪,為什麼不疼呢?
林晚秋緊咬著下唇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腳邊一滴滴鮮紅的血漬,漸漸地在她眼前暈染開,好像一朵鮮豔的玫瑰。
林晚秋看不到白沭北的反應,她不想看了,或許那雙曾經迷戀的眸子裡只剩短暫的內疚和冰冷的情緒。
看了,又有什麼意思呢?
下巴再次被捏住,模糊的視線裡出現了陳釗那張扭曲又可怖的兇狠面容,冰涼的槍口在臉上四處遊移:“現在看起來比之前更美了,白大隊,你說呢?”
陳釗病態地笑著,將林晚秋滿是血跡的臉轉向白沭北。林晚秋聽不到白沭北的聲音,他似乎說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林晚秋只覺得眼前越來越花,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乾了,半邊臉都是黏糊糊的好附著了一層黏液,她胃裡不住犯惡,連小腹都開始一陣陣地發緊劇痛。
後腦又捱了一下,眼前徹底的花了,看不清、聽不到,連感覺都在一點點消失。
林晚秋閉上眼那一刻,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還好她給萌萌做了那把鎖,還好她最後留給了萌萌一點東西,如果現在死了,也不遺憾了。
不,還是有一件事一直梗在她心裡,她都沒來得及告訴萌萌一聲:她就是她的親生媽媽,真可悲,到死都只能做她的“真”大姨,“假”媽媽。
林晚秋感覺著自己的身體陷入了一陣黑暗之中,似乎墜入了無邊的深淵,耳邊有風聲,好像還有槍聲,似乎還有他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好像散在了天邊…
白沭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