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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桑夜不答,卻徑自抱著酒罈往那男子的碗中倒了些酒。男子臉上漾起笑意;朝著桑夜舉起酒碗大聲道:“姑娘是個痛快人,這碗酒我敬你。”

他喝下這碗酒,忍不住長長嘆了一聲,朝著桑夜身後的莫期看去。

莫期一直站在桑夜的身後,沒有再往前一步;也沒有說話,桑夜緊緊抱著手中的酒罈;一時之間心竟開始狂跳起來。

莫期為何毫無動靜?莫非他已經認出了他?可是他連她正臉都還未看到;又如何將她給認出來?

就在此時,那坐在桑夜身前的男子又朝莫期道:“我說你一直盯著人姑娘的後背看什麼?”

“嗯?”莫期應了一句,隨即道:“這位姑娘,不是靳城人?”

桑夜垂眸,故意沙啞著聲音道:“不是。”

“敢問姑娘是哪裡人?”

“江南,乾州。”桑夜隨口說了一個地方。

莫期隔了片刻才應道:“乾州……姑娘,靳城現在很亂,你不該來。”

桑夜聽到他句話,默然無語。他沒有辦法判斷莫期究竟是否將自己給認了出來,他這句“不該來”像是故意說給她聽,但又像是無心的脫口而出。但他若當真認出了她,又為何不將她給擒住?他堂堂大將軍莫期,追殺了她大半年,不早就盼著她死了麼?

“莫期,你神神叨叨在說什麼?靳城亂了,我怎麼看不出來?”姓孫的男子站起身,朝著桑夜微微一笑,繼而重新回到了莫期那一桌,兩人繼續喝酒交談。一直等到這個時候,桑夜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朝著自己的碗中倒了酒,仰頭喝下一大口。

驚夢乃是烈酒,入口便是嗆人酒氣,桑夜平日極少喝酒,這時候猛然一灌險些將那酒全部吐了出來,她捂著口鼻嗆了好幾聲,卻是將雙眼都給憋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桑夜默然半晌,聽著身後莫期的說話聲,一時之間只覺煩悶不堪。

本以為再次相見便是報仇之時,卻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她恨了莫期半年,現在卻仍會因為他一句話而亂了心神。

只是從今日起,再不會如此了。

桑夜將那壇酒留在了桌上,自己起身往後院而去,只是她剛走了沒幾步,便見到藺燭雪讓人扶著朝她這處走來。

迎上去扶住藺燭雪,桑夜低聲道:“你不是在房中休息麼,為何又跑出來了?”

藺燭雪挑眉:“聞到酒香就出來了。”他往桑夜低聲道:“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桑夜點頭。

藺燭雪接著問道:“驚夢?”

“不錯。”桑夜本以為藺燭雪這麼一問定是有什麼別的目的,卻沒想到他竟直接一把便拉住了她的手,只低聲說了一句:“旁邊那個,你將桌上剩下的酒給我帶到我房間裡面來。”他指的自然是扶著自己來找桑夜的那個下人,接著他又朝桑夜道:“你跟我回屋去,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回屋?”桑夜一怔,還未曾來得及說什麼便被他給一把拖走了。桑夜怔愣著還要再說話,卻又見藺燭雪看不見前路險些撞上旁邊的桌椅,她連忙扶住對方,小聲道:“慢些。”

藺燭雪毫不在意,只道:“回屋再說。”

桑夜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如此著急,只得“哦”了一聲道:“知道了。”

她扶著藺燭雪往屋中走去,只是卻仍是忍不住回頭朝著莫期那處看去,只是她回頭之際,卻聽見坐在莫期對面的那人好奇的問道:“我說莫大將軍,方才你不是興致挺高的麼,現在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了?”

“孫兄。”莫期的聲音再度傳來。

“怎麼了?”姓孫的男子問道。

莫期道:“我突然想起來我府中還有一罈上好的美酒,雖不及驚夢酒香醇厚,但卻又是另一番味道,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