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稜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甩袖被過身去,「他不需要知道。」
「殿下。」林卓然心中有些焦急,穆稜完全一副不作為,貪戀在溫柔鄉中,不願意去想外面的事情。
可這金鳳朝的七殿下,怎麼能蝸居在山野小村中,而不問世事。
「不論是誰想要刺殺您,目的是什麼,能確定的是,她想對金鳳朝不利。
況且您以為躲在山林間就能躲避這些嗎?陛下一日沒見到您的屍體,一日便不相信您出事,刺殺你的人何嘗不是?
她們會一直找您,您可曾想過,找到您是,你只是個山野村婦,手無兵權,任人宰割,到時候孫公子也會被拖累。」
前面的話林卓然敢保證穆稜左耳進,右耳出,但提到孫嶠,穆稜不可能如此冷靜。
她看得出來,穆稜對孫公子的情義。
果不其然,在聽見會傷害到孫嶠時,穆稜明顯動容了。
點到為止,林卓然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她,等待抉擇。
相視無言,屋內的孫嶠甩著手上的水出來,笑看兩人道,「我順帶燒水了,天色不早了,林姑娘要不就在這兒歇腳一晚。」
夜間,林卓然睡在外屋,用木板和凳子搭建的簡易床板,天氣不冷,脫了外袍披在身上將就睡上一晚。
睡覺的時候,林卓然才知道,穆稜並未表明心意,所以這些日子穆稜一直睡在偏屋,也就是柴房後改的屋子。
怪不得兩人的接觸點到為止。
不在家中睡,始終是保持一根筋繃著的,林卓然睡在外屋,想要去裡屋得經過她那兒。
腳步聲雖然輕巧,但還是沒能逃過林卓然的耳朵,半眯起眼睛盯著她。
穆稜穿著中衣,月牙色的袍子披在肩上,青絲散在腦後,站在裡屋的門前猶豫了一會,手抬起又放下。
看樣子是要放棄了,突然門從裡頭開啟了,和穆稜對視的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聲音太小有些聽不清,就瞧見穆稜進去了。
屋內的東西很簡單,木板床和一把椅子而已,花色的被子掀開一角,孫嶠坐了下來。
白日裡沒覺得,晚上見穆稜,格外的不自在,手腳怎麼放都覺得彆扭。
孫嶠衣衫單薄,連襪子都沒有穿,腳踩在草履上。
「上床,別凍著。」穆稜坐在屋內唯一一把椅子上。
侷促不安的不止孫嶠,穆稜的眼睛也不知道放在哪裡,胡亂的飄著。
「你晚上要去做什麼?」穆稜問道。
門外就睡著林卓然,穆稜突然警惕了起來。
林卓然長相俊美,在京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穆稜手不自覺抹了下臉上從未摘下的銀色面具。
心中嘆息。
落水後昏迷,再醒來到時候,她就看見了床邊忙的孫嶠。
當看見自己醒來後,孫嶠憨厚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那一刻穆稜第一反應就是去抹臉上的面具。
空空如也。
「我的面具!」穆稜幾乎是從床上彈起,捂住臉不願意讓他看見。
手背觸碰到冰涼的東西,穆稜激烈跳動的心才漸漸平復下來。
「是這個嗎?」孫嶠緊張的吞嚥口水,看人快速熟練的把面具帶上,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才。
「我怕你難受,才拿下來的,沒丟。」
思緒回籠,穆稜看向孫嶠,眼中帶了不明的情緒。
「起夜。」孫嶠有些不好意思,爬上床,拉過被子蓋到胸前,「晚上水喝多了。」
「去吧,我等你。」
不易察覺的鬆了一口氣。
孫嶠連忙搖頭,「我不著急,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