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換甲!”
持槍斬殺一尊仙武天下的宗師後,大唐鎮軍大元帥李玄策長槍杵地,吩咐身披甲冑站在遠處的侍衛換甲。
鎮守白帝城這幾日,李玄策從沒有下過城頭。
可謂槍不離手,甲不離身。
就像一尊屹立城牆的孤峰,不管那些犯禁修士修為有多高,衝擊有多猛烈,殺意有多慘烈,他始終站在城牆未曾後退一步。
一座孤懸海外四處漏風的白帝城,硬是被他變成了一座無法逾越的關隘。
只是人有窮盡時。
哪怕他聚三十萬大軍的氣血於一身,強行躋身返真境,氣血無雙,可在一次次的廝殺後,他終究還是感受到了疲憊。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的緣故。
他聲音有些沙啞。
不遠處一個將軍從佇列中走出,那將軍頭髮花白,臥眉如蟬,正是前兵部尚書夏侯,當初夏侯在武德授意下庇護李承安叛出長安城,反王大旗豎起後,他更是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反王大元帥!
在武德謀劃中,他是這棋盤上極為重要的一枚棋子。
可惜武德機關算盡,終究沒有算到李玄策真的成了那位夏天的夫婿,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
此後夏侯退隱。
被武德壓了二十年的李玄策接下大元帥之位,成為一 個儒生白袍將軍。
李承安登基稱帝后,更是拜其為鎮北大將軍。
只六年時間,李玄策率領大唐神策軍北上,鐵騎之下無數部落被屠戮殆盡,殺得整個北原染血,天下皆驚。
徹底將為禍近千年的北座王庭趕到了北極啃土,成就了鐵血大元帥之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沒有夏侯,就沒有今日的李玄策。
如今夏侯滿頭花白,英雄遲暮,寶刀已老,按理說已經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可這次鎮守白帝城,他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自己這個女婿,為了不讓夏天守寡,他重新披掛上陣,成了李玄策的親兵。
此時夏侯站在李玄策身旁,沉默為其卸甲。
哪怕是久經沙場殺伐的他,看到李玄策身上那副變成碎片的鐵甲聖兵都忍不住神色微變。
數日廝殺。
那鐵甲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切割痕跡,密密麻麻,竟沒有一處完好之地。
更讓他感到悲哀的是。
李玄策本該被聖兵護住的身體傷痕累累,碎裂的聖兵插入李玄策體內,一道道淒厲傷口看起來是如此的觸目驚心,鐵甲覆蓋下的白色內襟不知何時早已變成了暗紅,甚至結了一層厚厚的痂。
這幾日來,他竟是早已受了重傷。
全憑三十萬鐵騎的氣血和頑強意志在堅持,如果不是聖兵徹底破碎,他甚至都不會卸甲!
夏侯身為曾經的兵馬大元帥,知道這是李玄策應盡之責,並無不妥。
只是...
以普通士卒組成的三十萬鐵騎,哪怕盡數戰死,又如何擋得住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
這白帝城,又要守到什麼時候?
最主要的是。
哪怕守住又如何?
目光落向白帝城內,看著那座戒衛森嚴的破落院子,感受到裡面傳來的殺伐之意。
夏侯無言發出一聲長嘆。
隨著陳留王一聲令下,大荒洞天境宗師齊聚白帝城,來得數量不少,諸帝族和隱世宗門加起來足足五尊大宗師,二十七尊宗師!
可轉頭他們就進了那座院子,再沒有出來過一人。
因為通道那頭。
有神魔天下賒刀門傾巢而出、欲跨域天下而來,甚至有一尊聖人強闖,今早青牛和黃老狗也進去了,如果不是那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