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蒼白的青年,許久之後才緩緩道:“你能斬出那一劍,想必是記起了當年的往事,所以你現在是陳知命,還是當年那個無名者?”
懸崖上的青年回過頭來,那雙眸子裡蘊含著恐怖劍意,彷彿整座天下的劍都在他眼中,立身之地的虛空被他氣機攪碎,不斷湮滅又重塑。
他站在那裡,就好像一把殺伐無邊的劍,凌厲氣機讓本就重傷未愈的陳知冬發出一道悶哼。
“二哥!”
聽到這個聲音。
陳知命磅礴劍意散去,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有些複雜道:“小知冬,你終究還是醒了!”
此時的陳知冬,已不是純粹的陳知冬。
接二連三的解開封印,讓她意識漸漸和青丘女帝融合,當年的女帝在復甦,而小知冬的意識,在女帝漫長的生命中,只佔據短短三十幾年而已。
所以先前她提出那個問題的時候。
陳知命會忽然劍心失守,直到她喊出‘二哥’,才收斂住劍意。
小知冬的身份除了陳知安後知後覺外,其實很多年前在陳留王府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他們都小心翼翼地護著她成長。
甚至不止一次警告蒼狐。
就是為了讓她做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兒。
只是孩子終究會長大,隨著甲子天崩越來越近,無論是陳知冬還是陳知命,都迫切逼自己長大,陳知冬漸漸變成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帝,而陳知命,則變得越來越陌生。
此時四目相對。
他們都知道,當初那純粹的陳知命和陳知冬,大概是已經回不去了。
幸好還有知安。
“二哥,你剛才嚇到我了!”
藏住心底失落,陳知冬雙眸變得清澈,身形縮小為十五六歲的模樣,搖搖欲墜,可憐兮兮道:“小哥不知去了哪裡,二哥咱們回家吧,這裡一點兒也不好玩,他們嫌棄我們了!”
“二哥現在回不去。”
陳知命揉了揉陳知冬的腦袋,溫柔道:“你回家去吧,替二哥保護好嫂子,等把幾座天下的劍道氣運吃完,我就回來。”
陳知冬神色微暗,很快又掛上笑意,好奇問道:“二哥,當年你拔劍斬天,有沒有很刺激,咱們大哥是不是就在遠處看著?”
陳知命莞爾笑道:“的確很刺激,當年我殺了戮帝后,開闢出一條道,踏足大道盡頭,看到盡頭處盤踞著一團金光,祂擋住我的去路,還讓我交出劍道,說什麼可以讓我成為大荒第一人,我當然不幹,拔劍就給祂一下,斬斷祂好幾條道,然後我就死了,不過我臨死前看到的人,除了大哥,還有一個人!”
陳知冬微微一怔:“還有一個人?”
“對,還有一個人,他說反正我都要死了,不如借兩成劍道氣運給他。”
陳知冬問道:“那個人是誰?”
“不知道!”
陳知命抬頭看著天幕,幽幽道:“不過現在那兩成劍道氣運,在知安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