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她唯一需要關注的,其實只有李承仙一人而已。
然而讓她感到驚訝的是那道湍白線條沒有人阻攔,本該出手的師叔祖沒有出手,反而發出了一道不可置信的驚呼。
下一刻。
那道白線已然出現在醉客樓。
以一種蠻橫到了極點的方式撞破那兩道刀光,撞破那兩個悍然出手的洞天宗師,所過之處一切事物都被碾成碎片,狂風呼嘯,如天地驚雷。
風雷停時。
李西寧終於看清那道線條,也終於明白藏在暗中的師叔祖為何會發出那道不可置信的驚呼。
只見滿地破碎屍體和木屑上多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揹負劍匣,青衫染血,面色蒼白,手掌伸出擒住李承仙的脖子,雙眸中充斥著恐怖殺意,眉心一道扭曲豎紋散發著清光。
被他握在手中的李承仙眼裡爬滿了恐懼。
不多時。
那道身影手掌微微一握,李承仙脖子瞬間被擰斷。
像丟垃圾般隨手丟下李承仙的屍體,那道身影轉頭看著李西寧:“西寧,好久不見。”
“你回來了,我...”
李西寧看著這個多年未見的未婚夫,她本想說自己在青樓等了他許久,可想到自己和他實際上並不熟悉,想到李清兒的死,迎著那雙疲憊的眸子,她忽然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默默從懷中掏出李清兒留下的信封遞給陳知安,然後低頭看著腳尖,站在原一言不發。
陳知安開啟信封。
看著信紙上那有些笨拙的幾個簪花小楷沉默不語。
“老闆,我走了!”
十年時間對於修行者來說不過彈指一揮,可對普通人來說,已是最好的那段時光,李清兒和陳知安同行十年,最終只留下了寥寥幾個字!
“你說她為什麼那麼傻呢?”
沉默許久後,陳知安將信小心翼翼收入懷中,看著李西寧笑道:“這麼多年了,她寫字還是這麼難看,甚至都不敢多寫幾個,定是怕我看到了嘲笑她,只是她就這麼走了,我又去哪裡嘲笑...”
“或許她想說的太多。”
李西寧輕聲道:“萬言當前,不如一默...”
“其實我有些難受。”
陳知安忽然笑著說道:“她出身不好,早些年被很多人擁有過,所以她一直很自卑,現在想來,在這件事上我有些混帳,因為我從沒對她承諾過什麼,我心底還是有些在意。”
“她知道我在意,所以她這些年其實也在躲我,只是她身在青樓又能躲到哪裡去,我每一次搖鈴,想來對她而言都是一種痛苦。”
“可這次,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陳知安說這些話時分明是笑著的,可任誰都能感受到他笑得很勉強。
李西寧沒有說話,也沒有安慰陳知安。
因為她知道安慰並不會讓陳知安好受一點,而且像陳知安這樣的人,或許會一時心神失守,卻絕不會被打垮,只要他手裡還握著劍,就會知道該到哪裡去。
“抱歉,我本不該說這些,只是不知道該向誰說。”
陳知安朝李西寧露出個歉疚笑容,伸手抹去她肩上不知何時染上的木屑,轉身向樓下走去。
“回陳留王府等我,我去殺個人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