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歸於劍意天地中行走。
每走一步便有一道劍光被長槍刺破。
陳知安在聖墟種下劍種,構建劍意囚籠,在那之後,他立身之地方圓二十丈便是禁區。
哪怕是再妖孽的天才,都不願輕易涉足他二十丈之內!
然而元歸就這麼來了,他拎著槍閒庭信步,蕭瑟風雨伴他而行,悽切蟬鳴為他而響,鐵馬金戈折戩沉沙,驚雷為他擂鼓,燭火為他招搖,這座天地內的浩蕩劍意在他面前好似都成了夾道歡迎的奏樂和鮮花。
他離陳知安越來越近。
劍意天地內劍意也越來越急,最後劍意如麻,在虛空中劃出無數劍痕,劍影交織,似滂沱大雨落下,想要阻止他的腳步。
可在他那雙泛著幽光的重瞳和冷靜長槍下,始終沒有一道劍意能夠刺進他身前三尺之內。
他走的越來越慢,臉色越來越蒼白,但他那雙眸子卻越來越亮!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道沉悶的破碎聲響起,蕭瑟風雨驟停,寒蟬息聲,好似忽然之間,一切都歸於了平靜,天上那輪半月重新灑在月牙湖,青樓裡的絲竹纏綿重新響起。
“你的禁區破了。”
元歸站在陳知安三尺之外,布衣長袖丟失了一塊,臉色有些蒼白,神情疲憊,握槍的手掌更是有鮮血直流,但他雙目透亮,露出滿口白牙笑道:“陳知安,你真的很強,自從我走出鎮魔淵後還沒有任何風雨能進入我三尺之內,你是第一個!”
“你也是第一個安然無恙走出我劍意天地的人。”
陳知安臉色同樣有些蒼白,嘴角有鮮血溢位,六把本命劍散落滿地,劍意斂息,就像一條條死魚。
劍意天地不是真正的天地,自然也不是他真正的洞天。
可自從他將劍意天地構建以來,還從未有人能打碎過,更何況如今他已經是洞天,已經擁有六把劍,就連姬無敵的三百六十把劍組成的劍氣長城都被他硬生生錘爛。
可現在,他的劍意天地居然破了!
......
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欣賞和警惕。
陳知安的劍意天地破碎,而元歸衣袖丟了一塊,這場對決似乎是平分秋色,接下來必將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廝殺,然而無論是陳知安還是元歸都沒有率先出手。
只是沉默看著彼此。
“劍意天地殺力很強,但不是你真正的底牌。”
沉默良久,元歸眼底幽光漸漸斂去,忽然開口道:“剛才你天地破碎的剎那,我看到了瞬息未來,如果我這一槍遞出,恐怕會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是我不能承受的代價!”
“彼此彼此...”
陳知安看著元歸,看著他眼裡那抹詭異的灰白和死寂,神色微凜,誰能想到,這位擁有一雙能窺探過去和未來的無敵重瞳者,竟是一個瞎子!
這雙眸子中藏著極大的恐怖,讓他心生警意,甚至有些恐懼,這種恐懼沒有由來,更從未有過,在先前那一瞬,陳知安彷彿變成了一隻螻蟻,冥冥之中好似有一雙眼睛想要睜開,那雙眼睛淡漠且冰冷。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不要殺死元歸。
至少現在不能!
“我看見你在恐懼。”
對視良久,元歸忽然開口道。
“你也在恐懼。”
陳知安壓下心底的不安,臉上重新掛起笑容:“我們似乎都沒有殺死彼此的把握,或者說都沒辦法承受掀開底牌的代價,還打不打?”
“既然殺不死你,還打什麼?”
元歸無奈地在空中揮舞一下長槍,藏在暗中的一道道槍影如鳥歸籠,轉身向登科樓走去,邊走邊道:“剛才沒吃的盡興,再吃一頓火鍋,這次我要二十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