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沒皮把之前上貢給午刻的東西搶了回去不說,還逼著午刻重新排序,要改一改長幼秩序,讓午刻認他做老大。
午刻氣得差點躋身了通玄,最後打了十好幾場架,算是徹底坐實了小弟的位置。
之前聽聞王琉被那陳知安一劍砍了頭,午刻雖然挺煩那癟犢子,卻也在山澗尋了個風水寶地,給他立了一個衣冠冢,在墳前坐了一夜,喝了一場酒。
當然報仇就不指望了。
畢竟清涼山主打的就是一個欺軟怕硬。
後來又有訊息說王琉沒死,午刻拽著李老鬼又去王琉墳頭喝了一場酒,罵陳知安那廢物居然沒一劍砍掉那癟犢子的頭,害他白做了一場法事。
此時聽到那癟犢子非但沒死,反而因禍得福真要劍種天河,午刻忽然有些惆悵起來,估摸著這輩子怕是沒機會做老大了。
失魂落魄灌了一口酒,午刻悽悽慘慘道:“老鬼啊,當時去斷河問劍的,咋就不是我午刻嘞?”
“這大概就是命吧。”
李老鬼也無奈嘆息一聲,幽幽道:“不過你也得朝好處想,天降異象,大雪澆頭,這座戰場怕是要破了。”
“那癟犢子領著大荒人入山,高低是一場惡戰,據說屠蘇已經躋身了通玄後期,他多半活不下來。”
“等他死後,你不就可以做老大了?”
聞聽此言,午刻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有道理...”
......
“屠蘇竟已經躋身了通玄後期麼...”
藏在亂石後的玄心眉頭微皺。
三個月前屠蘇還只是虛神境圓滿而已,才短短三個月時間,他竟已經邁入了通玄境後期。
難怪那白痴半點不急。
敢情這潑天富貴他早就接在手中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座戰場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將身形掩住。
玄心避開兩人,如同鬼魅向山上走去。
天瀑山雖高達千丈不止,且壯闊巍峨,但對修行者來說不過咫尺之遙而已。
如果是平素,玄心登山約莫一念之間,只是現在他重傷初愈,又要躲避巡山守衛和暗哨,足足用了兩炷香才爬上山頂。
藏在暗處打量了片刻,見神殿外只有兩個披甲執銳的清涼山賊寇,薛衣人並不在此,玄心不知為何心底莫名有些慶幸。
薛衣人對蕭無憂的那點小心思幾乎毫不遮掩。
玄心自然也知道。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
他才在天瀑山沒有受到太多限制。
只是讓他感到難受的是、
自己似乎對薛衣人那點小心思並不反感。
甚至有時候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悸動。
感受到心底忽然滋生出來的諸多雜亂念頭,玄心臉色微變,當即陰神歸於神識海,口誦度化經。
“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似我非我,作如是觀,人人皆可度,人人皆為佛。”
待度化經唸完。
他心底那無端滋生的諸般念頭被強行抹去。
微微泛紅的面容也復歸平靜。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玄心將攏在頭上的遮帽取下,又捋順雪袍,一步步向神殿外兩個披甲執銳的清涼山賊寇走去。
行至半途,那兩人倏然回頭。
剛要拔刀。
卻見玄心已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白皙手掌落在他們頭頂,面露慈悲道:“兩位道兄,無憂送你們入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