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本人都曾死過無數次。
他的道種是那枚種子,他的洞天是一個世界。
而那世界內有一座陰森晦暗的幽冥殿,他的陰神便是那座幽冥殿執宰,他隱隱已經看到了自己的道途,每每思之都覺得有些顫慄,這無異於異想天開。
因為他真的是異想開天。
好似冥冥之中有一雙手在為他鋪就這條道路。
這條路上沒有前行者,如果非要說有,大概是來自於另一片世界的神話!
然而即便如此。
他依舊不相信輪迴和轉世,因為這不科學。
無論是道門的轉世還是佛門的輪迴,都從未明確記載過那座幽冥地府在何處,至於民間傳聞神魔天下的鎮魔淵,自然也不會是真正的幽冥地府。
沉默良久,忽然看著李清兒認真道:“我一定會將你找回來,沒有幽冥地府那就開一座地府,沒有輪迴轉世,我便重開一座天下!”
說完,陳知安伸手在李清兒眉間撫過,想要將她輕蹙的眉心撫平,可此時李清兒已死,那顆心已經變得冰冷,哪裡能夠撫平。
於是陳知安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解下李清兒腰間的殺魚刀,回頭看著沉默站在原地的皇甫明鏡,蹙眉道:“先前你用哪隻手摸過她?”
皇甫明鏡握刀的手微顫,沉聲道:“你只是初入洞天,而且你受了很重的傷。”
陳知安平靜道:“那又如何?”
皇甫明鏡又道:“我已經是洞天境後期,我修成了昊天刀和逆亂十八式,是真正的修成,而且我是天生霸體,肉身無敵。”
陳知安依舊道:“那又如何?”
“你不是我的對手!”
皇甫明鏡道:“甚至今日或許會是你真正的死期。”
“那你為什麼不出手,反而一退再退?”
陳知安握著李清兒的殺魚刀,一步步向皇甫明鏡走去,每走一步,皇甫明鏡就後退半步,他本不想退,可當陳知安向他走來時,他腦海裡總是會浮現當初在東野大澤那一幕,看到那璀璨的一劍斬在自己頭上。
“你在恐懼...”
陳知安離皇甫明鏡越來越近,那雙眸子裡沒有半點情緒,就像看著一個死人:“既然這麼怕死,為何還要來大荒尋死?”
“因為我脖子上有一道劍痕,無論我用什麼樣的神藥,都無法徹底將它抹去,我道心有隙,不將它抹去終將成為我登臨大道盡頭的心魔!”
皇甫明鏡終究是那個自負且驕傲的小魔王。
哪怕此時一退再退,可當被陳知安逼入牆角退無可退時,他終於還是重新拾起了勇氣,他的手開始變得很穩,手中魔刀開始變得雀躍,一尊束縛著道則鎖鏈的魔影在他身後緩緩浮現!
這一刻。
皇甫明鏡彷彿又變成了那個驕傲的小魔王。
只見他魔刀緩緩拔出,刀鞘響起如同魔鬼嘶鳴的刺耳聲:“陳知安,我來大荒,是為殺你,我讓李承仙佈局殺李清兒,又出現在這裡,其實都只是為了一件事,請你死而復生,然後再殺死你!”
“想殺我是很正常的事。”
陳知安看著殺意直透蒼穹的小魔王,眼裡沒有半分波動,一如既往的平靜道:“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殺我的人那麼多,你算老幾?”
“而且你說的越多,越證明你的恐懼,你連直視內心恐懼都做不到,又憑什麼殺我?憑你身後那道被束縛的虛影,昊天帝當初捨棄的魔血,還是憑你引以為傲的霸體?身為昊天帝后人卻將其抹去的殘渣敬若神明,哪怕此時修為便是再高又如何,依舊是個廢物。”
陳知安的話平鋪直敘,沒有半點起伏,甚至連嘲諷都沒有,可落在小魔王耳中卻是那麼刺耳,將他好不容易凝聚的無敵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