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寬廣的街道上擺滿了各色小攤,來往的路人被老闆們洪亮的叫賣聲吸引了目光,偶爾湊近了去瞧著有趣的事物。雪歌只是淡淡的掃了幾眼,就發現了一些端倪。之前聽青寶提過,王家是永善的首富,王永昌更是整個永善商會的會長,每年從各家商鋪撈到不少的好處。
只是走了一條街道,雪歌就看出差不多百分之七十的商鋪都打著商會的標記,店裡熱鬧非凡,反之,那些沒有加入商會的商鋪,則是清冷無比,並且還有府衙的人前去查這查那,說白了就是要讓所有商戶知道,沒有商會的庇佑休想在永善做生意。長此以往,那麼商戶要麼加入商會繳納鉅額費用,要麼就只能關門。
雪歌隨意走進一家沒有賓客的字畫鋪子,老闆是個滿頭白髮的老者,坐在櫃檯後搖著一把蒲扇,見到有人進來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打量著這個貴公子。雪歌一身男裝,英氣勃勃,視線落在店裡懸掛的字畫之上。發現這些字畫大多以風景為主,其中幾幅一眼就能看出是永善周邊的景色,彷彿直接拓印在畫紙上,極其逼真。若不是身處這店鋪中,雪歌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剛剛經過的那座山前。
這樣的水準,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見老者來到身旁,便開口問道:“老伯,這畫是你畫的嗎?”
老者面容慈祥,目光落在畫卷上,應道:“前幾年的作品,如今老了,眼神也不行了,畫不出好東西了……”
“不知這幅畫怎麼賣?”雪歌看中了其中一幅畫,纖細的手指指著它問道。
從小就習慣舞刀弄槍的雪歌,對琴棋詩畫沒有太多的造詣,只是覺得它畫得好看,便想買下來。卻不想老者搖了搖頭,道:“本店字畫概不出售。”
開了店,卻不賣東西?這是什麼說法?見雪歌疑惑,老者也並不解釋,只是笑道:“老朽年歲大了,唯一剩下的也就是這些字畫,若遇有緣人,自當相贈。”接著,老者取下雪歌看中的那幅畫卷,小心翼翼的裝進方盒之中,遞給雪歌。
雪歌接過盒子,看著佈滿皺紋的臉,淺笑道:“謝謝老伯,我雖然不懂字畫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不過我很快就會給老伯一個報答的。”
說完,雪歌抱著字畫走出了店鋪,老者渾濁的雙眼盯著他的背影,笑著沒有答話,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接下來,雪歌又逛了幾家清冷的鋪子,有些老闆滿面愁容,因為店面無法繼續經營而發愁。隨意的與幾位老闆聊了聊,便知道了他們目前的處境。
原來官府有明文規定,商鋪必須加入商會,否則將於半月後強行關閉。
雪歌蹙著眉頭走出店鋪,與蘇夜道:“安某有要事需要處理,不便與蘇公子同行,公子可以前往各處走走……”
“好,我就在前面的富貴客棧住下,你辦好事情可以來那裡尋我。”蘇夜淡淡回道。
“……好。”
雪歌轉身離開,朝路人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永善府衙的方位,徑直朝那走去,手中還抱著那幅老者送給她的畫卷。來到府衙門前,守衛立即攔下了她的去路,道:“衙門重地,閒人不得入內。”
聽見守衛口中的‘閒人’二字,忍不住笑了一聲,取出一塊玉佩,遞到那人面前:“將這塊玉佩交給知府陳大人,他自然知曉我是誰。”
守衛接過玉佩,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雪歌,心想來人肯定是哪家的貴公子,便轉身朝衙門裡走去。鏡月國的大部分官員,雪歌都看過資料,永善知府陳瑜為官多年,將永善治理的不錯,每年往朝廷上交的財富極高,三年前曾到朝中得過安江王的獎賞。雪歌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陳瑜年約四十,正在花園中與永善首富王永昌品茶,突然見到守衛遞來的一面瑩白玉佩,臉色一變,險些跌下椅子。因為那面玉佩上雕刻著精緻的雪花,中間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