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方翼笑容古怪,眼睛亮亮的問道:“我那表妹沒跟來?前陣子我聽說灼華嫁給了陛下,當時就覺得……”
“是替朕感到悲涼?方翼,你多久沒見到灼華了,她其實是個好nv人,將來會做個最好的賢妻良母的,最好的,朕看得出來。”
“是是是,那最好了。”
王方翼一愣,實在很難相信那個名揚七宗惹不起的王灼華扮起賢妻良母時的樣子。看了看周圍,王方翼問出了今天最想問的話:“陛下,不知有甚麼吩咐微臣的嗎?”
李治起身,緩緩走向大帳中掛在角落裡的地圖,地圖不詳細,只簡簡單單標記了城市、知名的山川而已,慵懶的低聲道:“寶刀再利,若不殺人,豈不可惜。”
王方翼直起身子道:“陛下,請吩咐,微臣提頭來見。”
李治的嘴角有稍許凝滯,報出了一個名字。
“李恪。吳王?”
哪怕以王方翼明晰如鏡的心境依然忍不住愣怔當場,他終於知道陛下為甚麼估計重重,私下裡密探了,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一失足哪怕英明如先皇也成了人生最大的敗筆。
李治不說話,王方翼也不敢打破沉默。
“需要多少人能拿下吳王,信報估計,他有一萬私軍,明面上的。”李治突然睜開眼睛,隨意的問,但是明顯,已經做了選擇。
茶道造詣非凡的王方翼又泡了一壺茶,這一次是全滿,泡的不好,王方翼靜靜凝視著茶葉在杯中翻滾,在沉浮之間慢慢舒展開來,最終徐徐沉入杯底,而茶湯顯現出清澈碧綠,宛如一灣秋水,王方翼沒有動它,只是輕輕感嘆:“臣的茶藝是父親親手所授,當時頗為奇怪,這些一般都是請夫子的,後來等學會泡茶後才明白,父親只是想告訴微臣茶須倒七分滿,留得三分是餘地也是人情,斬殺吳王,不難,難得是陛下可能要背上一世罵名。”
“放心,方翼,不用擔心朕,世人以成敗論英雄,況且,古來暴斃之人又不缺一個吳王,不是嗎?”李治伸展了一下手臂,懶洋洋的,可面è;卻從未有過的冷酷。
“把他帶到我這兒來,事態到他必須截止,不能讓範圍擴大,有條命在能不死最好,傷了殘了湊合,唯獨不能死,他一死朕的好多計劃就麻煩了。”
王方翼苦笑著點點頭,打仗最難受的就是不能往死裡打,這一限制,自己就多了太多的顧及,現在也不能如先前信心十足了。
“方翼,兵者能殺人也能自殺,為甚麼祖宗們那麼崇尚儒將,因為儒將雅心,行道,修身知進退,而不是一味的只懂得用兵,暴力只能摧毀,而很多時候摧毀一個人一個勢力不需要暴力的,也許有時候只是一個人一個可以經得起掂量讓人百口莫辯的藉口,就可以代天下民心大勢行誅殺大計,這種東西你現在還不具有,但朕有了,它的名字叫‘政治’。”
李治走過來把玩著桌上十分滿的茶杯,露出一個和李世民如同一個模子的笑意,“茶其實是可以比喻官場的,酒也可以,你不真正的去品,是不知道原來清澈見底的酒烈的讓人眼淚直流,而略顯渾濁已經變了顏è;的茶,卻是可以清新回味無窮的,一個好的皇帝,歷來都不是最能治國最能打仗的,而是最能用人的,可以打仗能不打仗最好,內鬥不值得驕傲的。”
“臣明白,臣做不到,可臣會做到的。”王方翼也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兵者,兇器也,臣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兇器歷來是藏在刀鞘裡,於合適的時機驚鴻一現,一刀致命,那才是真正的兇器,所以歷來上古能傳下干將莫邪魚腸湛盧,卻少有充滿霸氣直來直往大開大合的刀。”
“正解,咱漢人歷來都講究謀略頭腦的,像那些西域小國的君主,每逢打仗居然衝在最前面,看似英勇,實則愚蠢的讓敵人樂的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