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名叫香菊,和毛丫頭春英她們一樣也是頭一批跟著葉漁學著製作胭脂水粉的學徒。
“進來說吧。”
葉漁開啟手工房的門,把香菊叫了進去。
“師父,昨個兒我那小表弟辦滿月宴我家都去幫了忙,就在隔壁村。中午吃完酒幫著收拾到傍晚才回家。然後在路上我有些憋不住想上茅房就跟我娘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結果才剛完事兒就聽到路上有兩人在說話。”
村裡人在野外趕上三急找不著茅房隨便找個樹林草叢解決很正常,但女子若是被瞧見還是很不妥的。所以當時香菊跟她娘躲在林子裡一聲都沒敢吭。
“我聽到兩人在說什麼戲演得好,又說什麼賭債快還上了,明日再去賭一把。這本來跟我也沒啥關係,但我聽阿孃說其中一個人是毛丫姐的表哥,心裡就覺得不對勁兒。毛丫姐要跟她表哥定親的事村裡都知道了,這種人……”
葉漁從一開始的淡定聽得眉頭皺起來。
“那人可有身上帶傷?”
香菊連忙點頭。
“傷可多了,臉腫的跟豬頭一樣,胳膊還吊著。”
那就沒錯了……
葉漁飛快回憶著自己在毛丫家裡的所見所聞,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顯然,那個周家小子並不是什麼良人。之前那憨厚老實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想來是之前看到自己插手了三丫頭的婚事知道硬來沒用這才想了英雄救美的法子好叫毛丫頭自己心動。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生大事。到時候人家姑娘自己都樂意了,當師父的再阻止那就要遭到唾罵了。
這‘好’主意也不知是誰琢磨出來的,心真是髒的很。
“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回去跟你娘說一下,誰也不要說。”
“嗯嗯!”
香菊感覺自己和師父一說完,心裡都輕鬆了不少。師父那麼厲害她一定有辦法幫到毛丫姐的。
小姑娘前腳剛走,後腳應久和他好兄弟就被叫了過來。
葉漁交給了他們一個任務,讓他們去把那周家小子的資訊都打探一遍。不管香菊怎麼說,還是要有實際的證據才行。
應久和谷坤出去了一天多後才回來,打聽到的訊息讓葉漁差點罵出髒話來。
真是無恥啊。
那周家人不光是想貪毛丫的工錢,他們還想要毛丫的工位。一家子打的好算盤,擔心毛丫頭外嫁到別家以後就拿不了她的工錢便找人做戲嚇唬毛丫,緊要關頭時再讓周家小子出來保護她。這樣的救命之恩加上週氏在一旁不停的說好話,想讓毛丫自願成親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都盤算好了,等毛丫嫁過去先一家子對她好,讓她心甘情願的把做胭脂水粉的手藝教給周家,然後就讓她在家生娃,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讓周家小女頂替她的活兒。
“這些都是我們兄弟倆晚上蹲牆根兒聽來的,一個字都不差。”
周家人的屋子和鄰居隔的遠,晚上說話便也沒什麼顧及,他們哪裡想到當時牆根兒下會有人呢。
“那周孝還是賭徒,在賭坊裡已經欠了十兩銀子。昨天我們去打聽訊息的時候還看見他又去賭了。”
葉漁聽完臉都黑了,立刻讓人叫來了毛丫。不會說話的毛丫頭進來時高高興興,出去時小臉兒煞白。不過也還是有好訊息的。
剛剛葉漁偷偷問了小姑娘,有沒有被那周孝佔到便宜。毛丫頭很用力的搖頭表示沒有。
這樣就好。
第二天葉漁又回了一趟村子裡,她直接去找了里正。
“什麼?!你要用這兩千兩給族裡蓋祠堂建學堂?!”
里正一激動差點撅過去,拿著銀票的手跟犯了雞爪瘋似的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