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老這次毅然決然的一撞，令自己瞬間就失去了千年的道行；與此同時血棺也不好受，損失了一成的怨氣。

用兩敗俱傷形容最為合適不過。

或者說松老本就想和青石棺、血棺同歸於盡。

用自己命給華九難拼出一生平安，給“小丫頭”拼個不必傷心......

感受到自己損失如此慘重，本就暴虐的血棺頓時戾氣沖霄。

“樹神，您真的要和我們同歸於盡？！”

松老依舊不言不語，只滿是留戀的望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斷角。

隨後牛鳴再次響徹大地。

加速！衝撞！！義無反顧！！！

那樣子就像拼了命也要保護子女的慈父——原本只想安穩生活，怎奈有人要殺死自己子女的慈父！

血棺見狀大驚，再也不敢和青牛以命換命。

立即匆忙躲到青石棺“身後”，並且把它猛的推向松老。

“青石，吾已犧牲太多，這次該輪到你了！”

青石棺猝不及防之下只能被迫應戰。

“血棺，你卑鄙......啊！”

轟然巨響過後，青牛低吟搖搖欲墜；青石慘叫石屑紛飛。

此時的松老不但雙角盡斷，就連頭骨都深深凹陷一塊。

流淌下來的鮮血，染紅了原本渾濁的雙眼。

“唉，小丫頭，小九......”

嘆息響起，整個天空開始下起濛濛細雨。

細雨安靜而憂傷，就像是無數人齊齊流下的淚水。

這便是本書中提到過的“天象”——修行到一定境界之後，如果即將隕落天地會有所感。

天象，天地同悲......

“青石、血棺，你們誰陪老樹我一同歸去？”

平淡的言語之間，松老已滿是死志。

即便步履蹣跚，即便視線已經被鮮血模糊，依舊是加速，衝撞！

誓要用自己的生命，給華九難撞出一片坦途！

事已至此，反倒是青石棺和血棺慫了：哪裡敢和松老以命搏命，齊齊慌張避讓。

當然，這兩尊葬了半個天下的存在，絕不會坐以待斃。

在依仗著速度優勢躲避的同時，不斷用各種攻擊在青牛身上留下傷痕累累。

它們是想不斷的消耗松老，直到這頭為了家人拼命的老牛流乾最後一滴鮮血後，徹底倒下......

松老活了萬年歲月，怎能猜不透兩尊棺材的齷齪心思。

怎奈速度是所有植物類修行者最大的短板，或者說像松老這樣的存在本就不擅長進攻。

他們的優勢是默默的守護，就如同守護了聾婆婆九世那般！

幾個回合過後老牛已經遍體鱗傷，身上的傷口簡直觸目驚心。

尤其是額頭那塊凹陷，如今就連皮肉都不見了。

透過粉碎的骨頭，隱約可以見到蠕動的“大腦”。

老牛的四肢不再有力，奔跑的速度逐漸變緩，就連偉岸的身軀都開始搖搖欲墜。

難道真的止步於此了麼？

一念所及，青牛眼中濁淚滴落......

青石棺、血棺見狀則一掃剛才的陰霾，獰笑聲響徹雨夜。

就如同殘忍地鬥牛士，眼看著健壯的公牛力竭、慘死在自己眼前。

“樹神，你現在可曾後悔？！”

老牛聞言只是默默搖頭，即便搖頭都已經無力。

粗重的喘息過後......加速，衝撞！如同最初時候那般義無反顧！！

這瞬間天地彷彿都失去了聲音，只有老牛腳踏大地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