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岸觀火,看戲啊。」
銀止川拈起秦歌的摺扇,輕輕抖開了,撐在面前,微笑著擺弄著:「難為你還能找著我。」
秦歌臉上有那種討好的笑:「哎,銀哥兒,咱們倆誰跟誰啊……別說你帶著面具,就是你化成——」他及時改過話頭:「神仙,兄弟也能認識你……!」
銀止川並不在乎,哈哈一笑,秦歌問:「怎麼樣,找著照月了嗎?」
銀止川示意:「在上頭呢。」
秦歌仰首,看到上頭模糊的人影,臉色微微一變:「朱世豐也在?」
「是啊。」
銀止川道:「擱那兒跟林昆受氣呢。不知道今天哪陣子風,把他也給吹來了。」
銀止川和林昆兩人,一個是武將之首,一個是文官之峰,但是他們兩個人卻不怎麼親近——
不客氣一點講,簡直就是不待見。
銀止川看不上林昆那麼一副誰都欠了他八百箱金株的德行,林昆則看不上銀止川整天浪蕩遊逛,流連青樓妓館的風流。
「哦,他啊。」
秦歌道:「我倒是知道,陛下派他查賑銀大的貪汙案呢。」
「貪汙案?」
銀止川夾著松香炸蝦的筷著一頓,問:「怎麼回事?」
「就是從國庫發出去的錢不見了唄。」
秦歌道:「關山郡災情已久,去年陛下就從國庫撥錢了,整整兩千箱金株!結果上個月關山郡守將狄陽八百里加急親自寫了書信回來,關山郡的災民餓死大半,剩下的全成了起義軍,他要鎮不住了。」
「鎮不住,怎麼會鎮不住?」
似乎猜到銀止川想問什麼,秦歌暼過桌上二人一眼,接著道:「因為整整兩千箱金株,到了關山郡,只剩下三百箱!這其中的油水,可被揩大了。」
作為從年少時,就跟隨著鎮國公在邊疆待過不少日子的銀止川自然明白,這朝廷撥出去的錢,就沒有完完整整到過目的地過。
軍餉也好,糧草也好,連個泡沫星子,從某些地方官手上過的時候,都要給你搓下一口鹹味來。
只是沒有想到,對賑銀這樣的錢款,那群從來心黑手辣的人竟還是膽大包天,敢私藏一筆。
「確實是大事。」
沉默片刻,銀止川道:「林昆是全權負責關山郡災情的人,若不查出來這剩下的一千七百箱賑銀在哪兒,莫說關山郡百姓要數不清餓死多少,新帝也不會放過他。」
「是啊。」
秦歌感嘆道:「莫辰庭父子早就看他不愉了,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人。這可是一個好機會把他趕出御史臺去……由他的門生頂上。還是我們這種人好,哎,廢物就廢物。出身放在那裡,何必費那麼多心思?總歸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做個自在閒人也不錯。」
「——林昆——!!」
然而,正當銀止川和秦歌話著家常的時候,遙遙的卻傳來聲雅閣那邊的怒吼。
秦歌陡然一個激靈,這才想起來自己此行的最重要目的:「照月——!」
另一廂,照月和林昆仍在靜坐。
他們倆誰也不說話,照月垂眼低視藕臂,林昆慢慢地翻著詞譜簿冊。
朱世豐焦灼憤懣地等在外面,感覺自己被當空氣了。
「你要嫖就嫖,別他媽搞花架子!」
他罵道:「林昆,老子的女人,你佔一時,是老子的;佔一世,還是老子的!你坐著啊,你能坐得到天荒地老去麼?」
「他纏著你?」
林昆翻著詞簿的手一頓,注意到朱世豐怒吼時,照月的肩膀就哆嗦一下。他抬起眼,漫不經心的:「所以我最初進來時,一撥開簾子,你嚇得那樣厲害。」
女子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