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什麼?不就是‘皇子不守禮制’,還能說什麼?”
“你以為這不算什麼?到時候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會打著忠心的旗號,上書指責父皇不約束皇子皇女,然後質疑父皇治理天下的能力。擾亂民心。”
“這麼小的事,居然能被利用做這樣大的文章?”
李迥不信地瞪大眼,看著兩位兄長。
李邈佩服地看了看李適:“還是大哥看事情長遠。”
“我只是看事情,而二弟已經這樣做事情了。”
李迥跳起來:“自家兄弟,溜鬚拍馬,有必要麼?”
京香苑的菜果然精緻,剛送來,幾兄弟便停止了爭論,自顧拿了碗筷一陣猛吃,這才慢慢喝起了酒。
李適道:“去年見了串兒,還說忙過那段時間帶他們幾個出來玩耍,也曾計劃帶她們到京香苑嚐個鮮。串兒家不是賣吃食嗎?見識多些對吃食的改進有幫助。也不知道他們最近怎樣?”
李迥不說話,只悶頭喝酒。這兩年沒見串兒,驀地聽見串兒的名字,還是讓他心裡怪怪的。
李邈呵呵笑道:“我年前還去過。他們好得很。特別是那竹汐,越長越漂亮了,看見她笑起來那樣,就開心得很。”
李適喝了一杯酒:“莫非,你打算納了那女子?”
“我看她也是喜歡我的,過兩年便納她進府。雖然不能做正妻,可做一個王爺身邊有名分有品級的姬妾,也不算辱沒她吧?”
“那自然是的。”
李邈神秘地問道:“大哥,你一直不娶正妻,莫非給誰留著位置呢?”
李適一愣:“連我都不知道,你知道??只是沒有合適的,暫時擱那兒罷了。”
李迥猛灌兩杯,哈哈笑著:“大哥,那年十五,我可看見你跟串兒說悄悄話來著。你倆對視著,配著身後的煙花,讓人心醉啊。”
心醉?心碎還差不多。
李適皺著眉頭想了想:“十五?哦,想起來了。什麼話嘛。串兒受人之託帶東西給我,正好放起了煙花,她在看煙花吧,我卻在想我娘。對視?從來沒有過。”
李邈拍著桌子笑:“串兒是個機靈聰慧的女子,可是也太小了,我看著串兒,可以當她是兄弟,也可以當她是姐妹,卻從來沒有當她是女人。哈哈她一點女子的溫婉都沒有。大哥可是嘗過女人滋味的,怎麼可能對一個黃毛丫頭起心思?笑死人了”
李迥李適各懷心思地陪笑著,兄弟仨又幹了好幾杯酒。
李迥不自在地想:原來,是自己小氣了,多心了,誤解了大哥跟串兒。那,這兩年自己的鬱悶豈非毫無意義?
李適轉著手裡的酒杯:串兒小嗎?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認為過。跟串兒說話,感覺是跟一個比自己都有見識的成年人說話。她僅僅是聰慧嗎?遇事顯露出的那份冷靜睿智,可不是一般人趕得上的。
三兄弟喝到子時方罷。
李邈尚無自己的府邸,便到忠王府的客房歇了。
李迥卻執意要回府,也不要人送,帶了松子並等候在外的四名護衛,便向崇賢坊而去。
松子愣怔半晌:“王爺,咱不回府嗎?”
李迥不耐煩地揮手:“先去找串兒。我竟誤會了她跟大哥,白白浪費兩年。唉,等不得了。”
到了崇賢坊,亮出令牌,開了坊門,李迥跳下車,興奮地帶著松子向串兒家跑去。
看著漆黑的一片瓦礫,李迥震驚了:
“怎麼回事?這不是串兒的家嗎?怎麼成了廢墟?去尋坊吏問問。”
李迥焦躁地在原地轉圈,松子很快跑了回來:
“大火燒了房子。”
“那串兒”
“她孃親和阿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