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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曾被評價為“朝廷年方十八,天資仁敏,愛德下士”,卻不見他自己有過什麼創新舉動,只是一味的任憑諸葛亮做主。

其實,正如當年小霸王孫策所說“昔管仲相齊;一則仲父;二則仲父;而桓公為霸者宗。……我能用之;其功名獨不在我乎!”。君主的個人能力固然重要,但善於用人則更為重要,甚至可說彌足珍貴。皇帝並不一定要成為專業人才,皇帝需要做的是,是讓專業人才來輔佐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說起來輕巧無比,古今中外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而劉禪,卻在諸葛亮在世前做到了這些。至少——他在表面上做到了。

但若據此說劉禪聰明,甚至於稱其明君,那也是沒有立足點的。關鍵性問題統統在諸葛亮死後暴露無遺。

正如齊桓公在管仲死後被“三小”(指宦官豎刁、名廚易牙、衛國叛臣開方)所害,齊國迅速衰敗,甚至於連齊桓公的屍體都沒人收斂,丟在一間小黑屋任憑蛆蟲滿地一樣。

劉禪在諸葛亮死後,也迅速失去了那些人生的光輝點,逐步走向*,走向末路,走向毀滅。

因為他和齊桓公很像,己無能,唯善用人而已。

己無能,唯善用人的好處,在於得其人則無往不利,自己不會去幹擾對方,不會出現“外行管內行”的鬧劇。而己無能,唯善用人的壞處,往往就在於無人可用時,自己則一籌莫展——甚至於閉眼等死。

前面已經說過,劉禪有政治手腕,他的政治手腕就在於能“忍”,在於“忍”而後發,在於善於“韜晦之術”。

但是,這自幼沒有體驗過民間疾苦,更沒有帝王馭國之術的劉禪,他所有的也只是韜晦罷了。

我也說過,韜晦只能自救,而不能興國。其關鍵原因,不在於“韜晦”的畏縮忍讓,而在於韜晦之術的關鍵“和光同塵”上。用此術者先要“同塵”,也就是隨波逐流,而人一旦隨波逐流,就往往失去了“和光”的希望與能力。

“當慣乞丐懶做官”。裝孫子裝得久了,很容易變成真孫子。

劉禪在對付劉家皇族時,可以韜晦。在對付滿朝文武時,也可以韜晦。乃至於在對付一代名臣諸葛亮時,一樣可以韜晦。但劉禪所犯的最大錯誤,就在於諸葛亮死後,朝堂一時無人,姜維、蔣琬、費禕等輩皆無諸葛亮之能的情況下,他還在韜晦——對自己韜晦。

對自己韜晦的結果,往往只有一個,令自己染上政客最常見的頑疾“麻木不仁”——一種症狀類似於末梢神經壞死的怪病。

他開始擴充內廷(找小老婆),寵信宦官(黃皓等人很會哄他開心),他遊戲於宮廷之內,荒唐於朝堂之上,而置黎民社稷於不顧。他似乎是覺得這樣以前行得通,現在也一樣行得通,只不過自己更自由了些。卻忽略了最關鍵最核心的問題——他的丞相諸葛亮已經不在人世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身邊還沒有人能取代他。

就算劉禪真如後世李密所講,有齊桓公之才;但管夷吾死了,小白又還能折騰多久呢?

“素絲無常;唯所染之”,陳壽在《三國志。後主傳》中一語道破天機。決定劉禪命運的彷彿不是他自己,而在於別人是否用正確的方式來教導他。他身處逆境則自強不息,身處順境則自甘墮落;有諸葛亮輔助則為一代令主,有黃皓教唆則為一代昏君。

江山社稷對於自我韜晦到已然麻木不仁的劉禪來說,與其說是使命,更像是種遊戲,一種任憑夥伴與對手遊轉周旋,而自己置身事外的遊戲。

直到炎興元年(公元263年),這個遊戲終於被迫結束了。在施展了最後的韜晦手腕,為世人留下“樂不思蜀”這最後的精神文化遺產後。劉禪及他的血脈,也即將永遠的淡出蜀漢,也即將永遠的淡出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