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積雪,初七坐在屋簷下,時不時捂著胸口咳嗽兩聲,時不時又走到蕭塵房間看看,過不了多久,又會出來,如此反覆……
而小樓側邊朱欄上,放著一隻用黏土重新粘好的花盆,只是裡面的花,耐不住嚴冬,早已枯萎了,來年春天,也不知還會不會再開。
蕭塵自那次昏迷後,便再也沒有醒來過了,初七也不去修煉區了,而新人修煉區,北宮琴已經成了霸主,任何人都要向他交納玄石,聽風閣這邊交得最多,打不敢還手,罵也不敢還口,每次見了,都要恭稱一聲“北宮師兄”,不叫,便永日不得安寧。
其實,很多少年少女們都想離開雲霧院了,但是他們不走,他們一個也不走,他們在等,等他們的塵哥醒來。
秦天羽也不再鬧了,也不再跳了,每天話也很少說了,每天都在修煉,白天修煉,夜裡修煉,拼了命的修煉,半個月前還強行以三座陣法淬體,足足昏迷了三天,在三真人運功治療下,才算勉強撿回了一條性命。徐靈兒和楚萱萱每天也都會來院子裡看看,幫初七掃去院中落雪。
大雪紛飛,如夢如幻,天上的仙人,卻怎看得見,人間的煙塵。
成仙如何,不成仙又如何,生之來不能卻,其去不能止……
外面大雪紛飛,五彩森林卻永如春季一般,花開不謝,溪水流淌,竹屋前掛著幾件衣裳,衣裳上面還沾著猶未洗盡的血跡。蕭塵迷迷糊糊也不知走到哪來了,以為走到了冥界,但是睜開眼,卻看見凝煙坐在自己面前。
“凝……凝煙……”
蕭塵的氣息很虛弱,連說話也帶著幾分吃力,凝煙見他昏迷一個多月,總算醒了,一把將他抱住,臉上兩行清淚簌簌而落,哽聲道:“誰……誰把公子傷成這樣的……”
“凝煙……不哭……”蕭塵虛弱不堪,嘴唇蒼白,伸出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時間過了三天,三天後蕭塵終於能夠下床走路了,來了紫府三年,這次大概是他傷得最重的一次了,連元神都差些讓人滅掉。當時他沒有一絲真元保護,就相當於一個煉氣修者,硬捱了一個化神修者的最強一擊,元魂沒被震碎,已經是奇蹟中的奇蹟了。
“公子慢點……”
小院子裡花開似錦,和風送香,凝煙輕輕將他扶著,走出了院子,蕭塵深吸了一口氣,眺望著遠處的湖光山色,沉思細想,自己來紫府三年了,究竟,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那日決戰,最後自己突然元神被縛,現在仔細想來,從當時千殺御風的神情來看,絕不是他做的手腳,那麼便是有人想借刀殺人,最有可能的是百里笑花落和北宮琴,而百里應當沒有那個本事,也不會去做這種事,那麼剩下的便是……
“糟了!”
蕭塵神色一凝,猛然抬起了頭來,那麼剩下的就是北宮琴,北宮琴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在自己身上下咒,但是此人卻有著一張極其詭異的瑤琴,此人的野心圖謀,也許比百里和千殺更大……
“公子,你怎麼了?”凝煙見他忽然變得緊張起來,也開始有些害怕了。
“我……沒事。”蕭塵冷靜了下來,自己這一個多月來,已經夠讓凝煙擔心的了,眼下絕不能再讓她感到害怕。
可是,他現在真的好擔心外面秦天羽等人,還有初七,北宮琴卑鄙無恥,一定會斬草除根的,現在自己不在,天羽他們豈會是此人對手。
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他終於能夠明白初七說的話了,寧可得罪像夜滄溟那樣強大的敵人,也不要得罪卑鄙無恥的小人,從凡塵到紫府,自己總是麻煩纏身,哪次不是這些小人在暗中算計。
“公子,有凝煙在,你不要擔心了好嗎……”凝煙見他依舊愁眉不展,小聲說著。
“恩。”蕭塵輕輕點頭一笑,現在自己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