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戎歌回問鼎閣便迅速招集了閣中弟子議事,一切談論就緒之後天已黑了,想到劍瀟臉上一時又是幸福又是擔憂:他會安心的等著自己嗎?倘若知道自己此刻做的事又會如何呢?他渴望和他歸隱,可如果連那樣的恥辱仇恨都不報的話,他就算退出江湖了,又怎麼能安心的生活下去?
算了!不要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等到時候再解釋吧。劍瀟……劍瀟他一定,會理解自己的吧?
想到今早的呢喃,他嘴角不僅泛起了笑意,於幢幢燈影裡分外溫柔,一時眩了眉舒的眼。她靜靜的拿來風衣給他披上,然後送上琉璃燈,蕭戎歌接過禁不住感嘆,“還是你最瞭解我。”
眉舒笑了笑,“閣主路上小心。”他昨晚沒有回來,劍公子也沒有回來,自然是一起出去了,而今天劍公子依然沒有回來,閣主卻心情大好,眉舒便知道他今晚一定會去見劍瀟的。
蕭戎接過琉璃燈,卻忽然問,“眉兒跟了我多久了?”
眉舒低眉一嘆,“回閣主,六年了。”
“六年啊?”蕭戎歌也是一悵,六年,這女子最美好的年齡都陪在自己的身邊。“眉兒,你可想過以後?”倘若他與劍瀟一起隱居了,這個女子該如何呢?
眉舒手一抖:他的意思是要打發自己嗎?“眉舒願侍候閣主,為奴為俾!”
蕭戎歌拍了拍眉舒的肩膀,也不多說提了琉璃燈離去。到時再說吧,倘若真能與劍瀟順利隱居的時候再打發也不遲。跟了自己這麼多年,著意給她找個好人嫁了,也比這樣一直跟著自己好。
回去的時候劍瀟還像他走時一般躺在床上,蕭戎歌坐在床邊點了點他的鼻尖,“吃飯了嗎?”
劍瀟搖了搖頭,蕭戎歌拍了拍手便有僕人來到房外,他吩咐了幾句,然後推了推劍瀟讓他往裡去一些,也在他枕頭上躺了下來,“一天都沒有起來?”
劍瀟臉紅了紅,“起來也無事。”
蕭戎歌大笑起來,“瀟兒,你真長我自信啊!”
劍瀟氣惱,怎麼竟未發現這男人如此可惡?“我若起來了就在這裡呆不住,你告訴我該去哪裡?”
“去哪裡都無妨。”蕭戎歌支頤俯看著他的眉眼一本正經地警告,“只是不許去招惹男人就行了。更不許去見嬴洛和你那個叫什麼硯的男妾。”劍瀟撇撇嘴,一臉不服地指著琉璃燈,“這個是眉舒讓你拿著的吧?你能見你的女人我為什麼不能見他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蕭戎歌討好的攬住他,“她也只是伺侯而已,我不是回來陪你了嗎?”
劍瀟只是想抵抵他,倒也沒存什麼心,“眉舒是個很好的人。”
蕭戎歌故作危險的看著他,“怎麼?小妖精,連我身邊的人也動上心思了?”
劍瀟翻了個白眼,“從來都是你對我身邊的人動心思,卻反倒賊喊捉賊,天理何在?”忽然意識到他的稱呼,“誰是小妖精?”
蕭戎歌居高臨下,手指饒有興趣的描繪著他的眉眼,“瀟兒,今日可曾照鏡子?”天馬行空的一句讓劍瀟一時跟不上節奏,蕭戎歌手一揮已隔空取了一面鏡子,“來自己看看。”
劍瀟往鏡子裡一看,只見裡面的人膚若凝脂,兩靨生暈,眸光欲醉,一挑眉一勾唇俱是風情萬種,饒是劍瀟自己也被嚇了一跳,鏡裡的人真的是自己?竟……竟比青樓女的花魁娘子還要嫵魅幾分……
這個想法一生劍瀟又是一嚇,自己怎麼能拿女人來和自己比呢?當日蕭戎歌戲問他是不是女人的時候,他不是還義憤的反譏麼?
蕭戎歌已禁不住俯下身親吻著他,唇舌遊移,“可是小妖精?”
劍瀟心裡一沉,無力的放下銅鏡,靜靜的凝視著的蕭戎歌,半天沒見他回應蕭戎歌抬起頭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