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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屺山之上猛然傳來一陣幽嘯,似笛非笛,似蕭非蕭,奇怪是那些猛獸竟在聽到這聲音時停了下來,幽嘯繼續傳來有如號召,那些猛獸看了看慘敗的問鼎閣弟子又聽了聽幽嘯,終於戀巒不捨的退了回去。

劍瀟找到幻影宮主的時候,她身邊左一層右一層的圍滿了虎狼蛇蠍,不同於與問鼎劍弟子作戰時的兇狠,它們靜靜的坐著,竟有一種猛虎嗅薔薇般的恬靜溫柔。

溪邊的青石頭上坐著的便是幻影宮主,與那夜不同她此刻穿著一件雪白的長裙,裙襬極長足有六七尺,曳地重委在碧草之上,如一路白花兒綻放。她的發也極長,漆黑如墨,滑如匹練。

劍瀟的發也是極漂亮的,並且還在這發下吃過虧,可這時他還是覺得她的發那麼好看,握在手中必是像流水一樣滑過。

此時她正以水為鏡,以指為梳,悠然靈巧的梳著自己的秀髮。若非身後的虎狼群,劍瀟幾乎要相信她不是幻影宮的宮主,而是一個農家愛美的浣紗小女兒。

劍瀟一時不留意竟讓虎狼發現了他的行蹤,震聲一嘯,地動山搖,她手一抬,老虎便停止了呼嘯,“你來了啊!”熟絡的竟似多年不見面的故人。

他看了看樹下虎狼,縱身躍下,那群虎狼便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他走至河邊,坐在石頭上的女子回過頭來。

他們拼鬥過一次,並肩作戰過一次,劍瀟卻才看清她的面容。原來她竟只是一個十七八歲,長得並不美,卻容顏恬淡,極是清秀,像春來綠草叢中偶然綻放的一朵小白花。

“我請你坐草地可以嗎?”劍瀟在走過來的時候想過她會說的種種話,竟不想是這麼一句。於是頷了頷首在青石下的草地上坐了下來,看女孩兒雪白的足在溪水裡撩起水波。

漆水很清,怕是整個屺山惟一一處沒有被血染紅的。

“我十五歲之前都是在這裡生活的。你來時應該看到了吧,那裡有高高的牆,還設了陣法,我出不去。”她那語氣完全不是叱吒江湖的幻影宮主該有的,倒像是深閨的女兒們互吐衷腸。

“你看河對面是薔薇叢,都是我小時候種的。”劍瀟望去,果然雪白雪白的一片薔薇叢。

“我的名字,——叫白薇。”她認真的說著,然後嘆息,“你能叫一叫我的名字嗎?我從來沒聽過男人叫我的名字呢!”劍瀟越發不解,幻影宮裡不乏男子。

“小的時候這裡沒有男人,長大以後出去了,沒有人敢叫我的名字,所以你叫給我聽聽好嗎?”

“……白薇。”

於是女孩兒便笑了,像一朵白薔薇在風裡綻開了笑顏,“真好聽!比奶孃叫得還好聽呢。”

劍瀟想其實她的聲音也很好聽,不像眉舒那般如天簌動人,卻很舒心,就像這眼前的溪水,舒服的他也想將足放到裡面去泡一泡。

這個女孩兒比自己大,可他心裡面想叫她“女孩兒”,因為她這份純真。

“我從小和奶孃一起長大的。”忽而又疑惑的搖了搖頭,“也不是,這裡有很多人陪著我,可我總感覺只有奶孃一個人陪著我。”劍瀟明白那種情懷,就像他有很多親人,但感覺這世上只有一個親人,那便是師父。他們其實有些同病相憐吧。

“奶孃知道很多故事,小的時候就在這裡抱著我講故事給我聽。”劍瀟不由也憶起了師父,小時候每到夜晚,他也倚在師父懷裡聽他講故事,然後七歲的時候師父便再不抱他了。

“她說這世上有一種人叫男人。他們有堅硬的根骨,有高貴的信仰,有無窮的力量,還有寬闊溫暖的胸膛。”

作者有話要說:

☆、第3章 憑酒漫舐少年骨(7)

劍瀟一時迷惑了,男人是這個樣子的嗎?他沒有堅硬的根骨,沒有高貴的信仰,沒有無窮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