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蘭目瞪口呆望定了他:“您、您說的是真話?”
“自然是真話”四貝勒神情悻然:“那是爺有生以來第一次大意陰溝裡翻了船,若非對你,爺是絕不會說的這種事有什麼重要?”
“爺,您吃了這暗虧,就不曾找回場子來?”蘇淺蘭愣愣的問了一句,忽有所悟:“莫非您已經把那小丫頭殺了?”
“沒有”四貝勒眼底閃過一絲挫敗,神情更形惱怒:“還沒等爺有所動作,那丫頭便一躍成了父汗的庶妃,這讓爺如何報仇?但有小小動作,牽連的可就是爺一府上下”
蘇淺蘭明白他的顧慮,努爾哈赤對女人的佔有慾極強,當初大妃阿巴亥只不過跟大貝勒代善眉來眼去,就被他痛罵一頓趕回了孃家,過了很久才又接回來,連累大貝勒代善失去了汗位繼承權。
前車之鑑擺著,四貝勒哪敢輕易重蹈大貝勒代善的覆轍。
“當年那小丫頭,是不是現在的庶妃德因澤?”蘇淺蘭吸一口氣,把自己的猜測先提了出來。
“德因澤?”四貝勒卻詫異起來:“你怎會想到她身上去?”
蘇淺蘭愕了一愕:“不是德因澤?”
“不是不是德因澤。”四貝勒肯定的搖了搖頭:“是另一個人,也是庶妃,名叫阿濟根”
綠野篇 第二百五十章 殉葬
蘇淺蘭發現,自己的推測還是有偏差如果照四貝勒所說,當年他人雖進了花廳,其實是並未在花廳內見到大妃?
她回想了一下正院那些建築,其中有座花廳格局挺大,還分內外兩層,莫非當年阿巴亥在內間,而四貝勒人在外間,被那個名叫阿濟根的女人在外間纏住,沒等驚動阿巴亥就倉促離開了花廳?
如果阿巴亥並沒有脫光衣服勾引四貝勒,烏拉那拉氏怎會跟太妃說她在花廳逮著了動機不純意圖出軌的阿巴亥,還扯到了阿巴亥的褻褲繫帶?如果烏拉那拉氏言語不實,那阿巴亥豈非冤枉?
紛亂的思緒一閃而過,蘇淺蘭決定,還是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對四貝勒和盤托出,或許只有他才能知道該怎麼處置了。
四貝勒的時間不多,蘇淺蘭也只能儘量簡明扼要的敘說,從發現烏拉那拉氏貪腐並敲詐阿巴亥說起,一直說到今晨自己把證物交還太妃,出來撞到庶妃德因澤,然後就傳來了努爾哈赤的死訊。
饒是四貝勒已經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仍不禁聽得微微張大了眼睛,直到蘇淺蘭說完,他才驟然說了一句:“出事前,爺正好在大政殿中處理政務,聽到訊息匆匆趕去,正好看到父汗緊緊抓著一人,正是庶妃,德因澤”
蘇淺蘭一怔,德因澤努爾哈赤死前竟然抓著德因澤這個曾經告密,誣指阿巴亥跟代善有染的女人難道自己跟太妃的一番密談,全都被她偷聽了去,轉身又跑到努爾哈赤面前去謀害阿巴亥?
“爺,阿巴亥有可能是被冤枉的?”蘇淺蘭不確定的問。
四貝勒眼底浮出一抹冷色,沉聲道:“就算她是被冤枉的,父汗親口下了遺旨要她殉葬,現在卻是誰也救不了她了”
“那德因澤和阿濟根……”蘇淺蘭追問。
“阿濟根,姓烏拉那拉,跟大妃同出烏拉部,但她的母親,卻是葉赫部的女子,而德因澤,卻是葉赫部的人。”四貝勒冷然輕哼,面上掠過了一絲恨意:“這兩個人,都得死”
蘇淺蘭心中一寒,深刻感到了所處時代與後世的不同,眼前這男人雖是自己的丈夫,卻也是掌著生死大權的人,他甚至沒有興趣去徹底查明真相,搞什麼疑罪從無,他上下嘴唇一碰,就判了人的死刑。
四貝勒轉過頭來,眸子裡驀又現出無限柔情,伸手劃過她的面頰,將一縷髮絲攏到她耳後,忽然將她攬入了懷中,不留一絲空隙的抱著,在她耳邊低聲呢喃:“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