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走開!要不我打你!”小郡主果然高高揚起馬鞭,劈頭蓋腦地揮向哥哥,完全不管那個哥哥,對她是一片關心。
不可以!那麼好的哥哥,那麼愛護妹妹的哥哥,怎麼可以這樣對他!蘇淺蘭內心吶喊出聲,可是夢中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她滿懷心痛和內疚,看手裡的鞭子不停的落下,看那位哥哥狼狽地“哎呀”叫著躲開。
一次次墜入夢中,一次次重複類似的片段,蘇淺蘭感到越來越內疚,越來越不喜歡自己扮演的角色——那個大名叫做哈日珠拉的蠻橫小姑娘!
與其為了夢中衣食無憂的享受生活而反覆進入夢中,蘇淺蘭寧可為了不要再愧對夢裡周圍的人而永遠不再進入夢中。
她於是開始拒絕再進入夢中,開始抗拒那昏睡的感覺侵蝕自身,她要醒回來,她不要再扮演那個討厭的、不懂事的小姑娘,她還是情願做回二十六的蘇淺蘭,雖然蘇淺蘭沒有父母的關愛,還得為衣食、為生存而奮爭。
迷糊中蘇淺蘭幾度醒轉,又幾度昏睡,在夢與醒之間沉沉浮浮,掙扎不休。
就在這過程當中,有一種細微體貼的照顧始終在持續著,蘇淺蘭每次意識醒轉,都能感受到這種被人呵護的幸福,令她說不出的心安。
抗爭卓有成效,渾身的難受勁也隨之漸漸消退,意識清醒的時刻越來越長。
她開始察覺出來,有人曾經陸續接近過她的床榻,發出些輕聲細語,使她感受到一種被關注的欣慰。這些人,都是誰呢?蘇淺蘭猜想著,內心充滿感激。
就這樣過了好些天,忽有一瞬間,蘇淺蘭終於靈臺清明,睜開了眼睛。
入目,不是醫院裡刷白單調的一片,不是清冷寂靜的員工宿舍,也不是自己那間簡陋的小屋,而是充滿了異族風情的錦帳、華麗的絲被和精雕花紋的床榻,無一處不彰顯著蒙古民族的印記,令蘇淺蘭恍惚間以為自己又墜入了夢中!
“這是……”蘇淺蘭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呆了半天。
一些記憶電光火石般在她腦海中閃現,初醒時的所見、被遺忘的三個月、以及那些無法抗拒的角色扮演夢境下意識揭開蓋在身上的厚被,看到自己變小的身體,以及由豐滿變回小饅頭的胸部,蘇淺蘭腦中又是“轟”地一下,險些暈了過去。
她明白了!她仍然是穿了!穿到古時候的蒙古,變成了夢境中那個蠻橫的小姑娘!那些夢,其實不是夢,而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屬於那小姑娘的記憶!
或許那些夢境的目的,是要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接受那小姑娘的記憶,徹底變成那個小姑娘,代替她繼續在這世上活下去。
可是由於個性上的差異,蘇淺蘭無法接受那個小姑娘的思想和處世態度,她拒絕再做夢,於是她贏了!她以蘇淺蘭的靈魂醒來,沒有被改造成那個蠻橫的小姑娘!
她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害怕?蘇淺蘭惶惑了好一會,卻漸漸接受了自己的處境。
她想,這應該是件好事,她取代那個小姑娘的身份,擁有了自己曾在夢中無比羨慕的一切,卻沒有被小姑娘的野蠻同化,她仍然擁有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和屬於自己的個性,她會珍惜身邊的全部幸福。
甚至,她可以用自己的行動,去彌補小姑娘犯下的錯誤,去好好回報關愛著小姑娘的那些親人們,以平息內心的愧疚——現在,他們可都變成她的親人了!
抬頭四顧,屋中沒有人影,高高的柳窗外微微透進迷朦光暈,跟屋中燃著的燈燭之光交相輝映。蘇淺蘭猜測此時或許是夜晚,要麼就是凌晨。
目光在屋中巡了一圈,榻旁妝臺上一個漂亮的大妝匣吸引了她的注意,忍不住爬起身來,挪動如漂浮在太空漫步的雙腿,鞋也沒穿,向那妝匣摸去。
這個病體分外虛弱,才幾步路,就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