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四年。 北京城依舊瀰漫著肅殺的氣氛。 往日的喧鬧消失無蹤,北方蒙古瓦剌入侵,皇帝御駕親征。 讓原本屬於節慶的日子,變得有些不一樣。 朱祁鈺看著王府裡來來往往的人,微微嘆了口氣。 表面上他是明帝國的親王,只不過是雜牌郕王。 但是內裡,他身體裡卻是一個來自後世的靈魂,還有這身體原本的靈魂。 嘆氣是因為別人穿越都是鳩佔鵲巢,可是朱祁鈺卻發現,原主的意識還保留著,然後鳩和鵲就對噴了起來。 不僅如此,這保留的意識似乎也是來自未來,來自那當了八年皇帝之後的朱祁鈺。 “走了?” 朱祁鈺喃喃自語著。 來到這個時代一年多了,和原主已經吵了一年多。 空蕩蕩的腦海中沒有那熟悉的回應。 “你很弱耶。” 朱祁鈺挖苦著自己,卻感覺鼻子有些發酸。 這不是史書上那黑白相間的文字,而是活生生的悲劇展現在自己面前。 他消失了,似乎不想再去面對他所面對過的一切。 八月十五日,朱祁鈺的哥哥,朱祁鎮,將會敗於土木堡,然後被俘。 雖然是不受待見的親王,但是那位皇兄還是讓朱祁鈺留鎮京師。 今年,他才不過二十二歲。 但是在今天,他知道,一切都將開始。 一個不受待見的親王將被推上歷史舞臺。 妻子不配合他,臣子不屑於他,親生母親無法幫助他。 朱祁鈺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親王,沒有勢力,沒有俸祿,沒有氣勢,自幼便被圈養在京師。 所以那朱祁鎮才能放心讓其“留鎮”京師。 “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朱祁鈺嘟囔著:“爺可不伺候你們!” 一年了,沒人知道這一年朱祁鈺是怎麼過的。 王妃?什麼王妃?夫前目犯嗎? 反正禁慾後的朱祁鈺,身體倍兒棒。 在朱祁鈺身邊,站著一個孔武有力的小夥子。 張三,今年十三歲,身高一米八,滿臉橫肉,不喜歡暴力。 “去,將成敬喚過來。” 下達指令之後,張三就屁顛屁顛跑了出去。 沒多久,一個面容白淨的中年人就出現在朱祁鈺的眼前。 看著年近五十的成敬,可以算是老年人了,好像是因為受了腐刑,所以顯得年輕一些。 “參見殿下。” 躬身垂首的成敬,朱祁鈺看不出對方的表情。 別看現在成敬是太監,以前可是晉王朱濟熺的屬官,永樂二十二年的進士。 “成先生不必多禮。” 成敬皺眉,對於朱祁鈺的稱呼有些疑惑,開口道“殿下,老奴當不得先生之稱。 “沒什麼當不得的,不過,孤想問成先生,心中可有怨恨?” 聞言,成敬猛然抬頭看向朱祁鈺,這一刻,他眼中的郕王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隨後他就立馬低下頭,“不敢。” 朱祁鈺點了點頭,背起雙手說道:“嗯,孤懂。” 不,你不懂。 成敬原本想要出口的話在看到朱祁鈺那十分理解的表情之後嚥了回去。 些許烏雲遮住了太陽,朱祁鈺抬頭,回想著之後八年的光景,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如果只是單純的未來人的眼光,朱祁鈺一定會很害怕,但是繼承了原主未來記憶的他,明顯知道,那些人,誰贏,他們幫誰。 明天,土木堡之變就會傳到京城,後天,他就會從工具人進化成高階工具人。 沒辦法,誰讓他那好兄長會做出皇帝叫門這種事情。 雖然心態上有些慍怒,但是更多的是不在意。 大明朝終究要走向衰亡,叫門皇帝只不過是在下坡路上猛踩了一腳油門。 身為工具人,他只不過是個蓋章機器,很多時候,連皇宮都不需要去。 和成敬再聊了幾句,朱祁鈺就揮揮手讓成敬退下。 一旁的張三就看向了大明郕王朱祁鈺,因為明天,就是驗證這位義父預言的時候了。 雙眼中帶著崇拜,甚至有著幾分的狂熱。 “看什麼看,今天作業做完了嗎?” 朱祁鈺笑罵說著。 “回義父,做完了。”張三昂頭挺胸回答。 皺起眉頭,這張三平時可沒有這麼積極性,今天怎麼就改變風格了? 只見張三搓著手,一臉期待的問道:“義父,我們大明精銳真的會敗嗎?” “會。” 朱祁鈺嫌棄說道:“但是和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