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急報以往都是先送內閣,閱覽後寫出處理意見,附在公文外面票擬,再上交給皇帝。 所以,皇帝一般都是最後才知道的。 這是朱瞻基那廝因為政務多而採取的措施。 朱祁鈺將這個扭轉了過來,設定了層級不同的軍報等級,一般需要八百里加急的,就直接送到他面前。 收到劉安的信報,已經是兩天後了。 對於董山這個名字,朱祁鈺不瞭解,但是,他身邊有秘書,興安能回答他很多問題。 瞭解完董山的大致資料後,朱祁鈺的臉色帶著些許的怪異。 他知道,朱瞻基沒有什麼女真妃,自己和董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永清公主是胡皇后的女兒。 現在,愛新覺羅也不過是一個破敗的氏族,愛新是黃金的意思,是姓,覺羅是遠支的意思,為的就是和成吉思汗氏族攀一點關係。 這董山一身反骨,見大明失勢就起亂,也不知道是怎麼活下去的。 “傳兵部尚書。” 朱祁鈺開口,沒多久,于謙就被領進了王府。 身為兵部尚書,他當然知道聖人的戰略目的。 讓女真內附,從而得到對朝鮮北部地區的強宣稱。 要不是那鐵礦山,于謙也會覺得這麼做會友邦驚詫,不適合大明的風評。 在等待于謙的時候,朱祁鈺又讓興安準備了許多資料。 于謙剛一進門,就看到桌面上整齊排列的奏摺。 “於卿,你先看看這些。” 沒等於謙開口,朱祁鈺就說道。 這些不是別的,就是從他那便宜父皇到兄長以來的邊鎮軍報。 宣宗時期主張守備為上,要德治不要武治,宣德五年,朱瞻基以大寧、東勝、興和既棄,開平勢孤難守為由,棄地蓋三百里;自是盡失龍崗、梁河之險,邊陲斗絕,益騷然矣。 從而導致了朱祁鎮對於屢犯邊關的北方,卻有些無所適從,其昏庸無能,政治腐敗,使北方防務瀕於瓦解。 最後就有了土木堡。 其中,軍報上呈內閣,被擱置的不知有多少。 于謙一張張看著軍報,心中也有些苦悶。 防禦,其實比進攻更需要強大的武力。 先帝的惰政,造就瞭如今的邊防,他能想象,若是沒有斬了瓦剌也先,就算是京城保住了,放虎歸山後,北方的豺狼會如何撕咬大明。 這也是為什麼于謙積極響應聖人進攻戰略的因素之一。 等於謙看完了,朱祁鈺才將急報遞給他。 “一個小小的氏族,就因為土木堡的事,膽敢挑唆侵犯邊寨,於卿,你說那些大頭目的心裡會怎麼想?” 朱祁鈺雙手交叉放在膝蓋處。 怎麼想?當然是等下一次機會! “陛下,這董山與凡察放不得,此例不可開。” 于謙沉聲道:“請陛下敕諭,命朝鮮王速速捉拿。” “然後呢?” 朱祁鈺問道。 如果自己下令,那麼朝鮮王一定能辦到。 雖然朝鮮在拉攏女真,但是他們也知道,北擴已經到了盡頭,不能繼續惹大明不愉快。 聞言,于謙沉默了下來,他又不傻,知道聖人的言外之意。 抓拿董山這些人並不難,可是,就算將他們砍了,然後呢? “陛下是想等朝鮮為其授職?” 片刻後,于謙才開口,看向朱祁鈺。 朱祁鈺點了點頭,資訊差可以做很多事情,朝鮮並不知道大明的態度,但是拉攏女真人,是他們一貫的戰略。 一如洪武時期,他們就拉攏猛哥帖木兒,給了上萬戶的職位。 朱棣又不傻,反手就給猛哥帖木兒指揮使的職位,並賜了童姓。 以史為鑑,于謙就能想到了。 “那倒是名正言順了許多。” 于謙見朱祁鈺表態,開口道:“不過,這倒顯得有些麻煩。” “既然陛下要試探朝鮮是否狼子野心,臣可推薦一人。” 因為來回通訊有時間差,所以,在合適的地方插入合適的人,就顯得格外關鍵。 “誰?” 朱祁鈺抬眉,他倒不是貪圖朝鮮的領地,在如今的大明眼中,那就是雞肋,種田都不能種的地方,通通是雞肋。 “遼東右都御史王翱。” 于謙躬身,繼續道:“此人才思敏捷,正直剛方,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就在於謙說話的同時,興安已經默默介紹起了王翱的事蹟。 不得不說,王翱確實是個能文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