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次可不能莽撞。” 汪招娣眸光盯著朱祁鈺,似是告誡。 “好好好,知道了,呼,來,喝湯。” 朱祁鈺笑著,嘴唇貼在湯匙上,試了下溫度,送到汪招娣嘴邊。 化開的眉眼猶如春風一般,再多的思緒,見如此體貼的夫君,也隨風飄散。 汪招娣原本那蒼白的血色浮上了些許紅暈,道:“囡囡呢?” “孃親抱著呢,不撒手,為夫搶不過。” 朱祁鈺裝作一臉埋怨說道。 聞言,汪招娣心裡更是甜蜜蜜的。 沒有誕下麒麟兒,她生怕惹得吳太后嫌棄,現在想來,都是多慮了。 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家夫君為了那小千金可是下了重本。 四處撒吉盒和發紅包,搞得跟聖人過生日一樣。 生女兒雖然有喜,但不是大喜,終究如此做法是不成體統的。 汪招娣看著朱祁鈺,心中突然生起了感傷,鼻子發酸,才吸了一聲,就看到朱祁鈺目光凝視,問道:“怎麼了?” 話沒說完,就看到汪招娣一把抱住了朱祁鈺,泣聲道:“是妾身無能。” 朱祁鈺將手中的碗交給杭惠茹,張手抱住汪招娣,輕輕拍打其後背,道:“什麼話,這都是什麼話,我娘子怎麼無能了?這不是給為夫生了個千金嗎?那可是千金!” 這個時代的女性,並不嬌弱。 和作天作地的小仙女不一樣,越是家大業大的女性,越能知道生兒子的重要性,更不要說一朝皇后了。 汪招娣被朱祁鈺這麼一鬨,倒不是說有多傷心,只是心中的鬱結需要釋放。 許久後,汪招娣因為疲憊睡去,朱祁鈺看向身旁眼眶泛紅的杭惠茹,伸手揉了揉其腦袋,輕聲道:“怎麼?你也想哭?” 杭惠茹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道:“只是覺得姐姐很辛苦。” “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朱祁鈺起身,給汪招娣掖了掖被子,起身摟住杭惠茹說道。 身為皇帝,其實這些他都不需要做,皇后有尚宮和女婢,孩子有近百的乳孃待命,這些人都能將主子給服侍好。 可是,多好的服飾,都取代不了親情的連繫。 走出臥房,朱祁鈺交代了尚宮幾句,才陪著杭惠茹離開。 王府經過聖人的賞賜,倒是有著大喜的氣象。 吳太后特意命人去用金子打造紡車上的零件,名為瓦,是要送給小千金的禮物,希望她將來能勝任女紅。 弄瓦之喜是民俗,不過用金子去打造,就是朱祁鈺這種高門大戶才有的事情了。 朱祁鈺和杭惠茹走在路上,立馬就被吳太后叫了去。 見到朱祁鈺,吳太后立馬將襁褓轉移到朱祁鈺的懷中,說道:“這乳孃都還沒選好,你先看著,為娘得為囡囡找個能吃飽的。” 宮廷乳孃都是精挑細選,早就在待命等候篩選。 吳太后這風風火火的離開,倒是讓朱祁鈺找到了和自己女兒相處的機會。 小生命沒有哭鬧,只是咂吧著嘴,雙手搗騰著,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陛下,這是餓了。” 杭惠茹站在一邊,看著襁褓中的孩子說道。 難怪吳太后火急火燎的要去找乳孃。 “那怎麼辦?” 朱祁鈺對這種可沒有經驗,話音剛落,那孩子就好像聽懂了一樣,原本咂吧的小嘴一癟,立刻轉變成哇哇的哭聲。 杭惠茹自己又沒有奶水,朱祁鈺想了想,還是給孩子她娘送過去。 剛走到後院,推門而入,就看到汪招娣已經半坐在床頭,看著朱祁鈺抱著孩子不斷搖晃,口中唱著古怪的歌謠。 “陛下,交給妾身吧。” 汪招娣張開雙手,她原本已經睡下,可迷迷糊糊中,好像能聽到自己孩子的哭聲,旋即醒來沒多久,朱祁鈺就抱著孩子過來了。 懷抱著嬰兒,也沒有避諱朱祁鈺,一切都是渾然天成,似乎發自本能一般給孩子餵奶。 哭鬧的孩子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時,汪招娣才看到,自家夫君和妹妹,正蹲在床前,雙手捧著下巴盯著。 “還看,羞不羞!” 雖然說的是朱祁鈺,但羞赧的情緒是汪招娣自己,可目光卻落在杭惠茹身上。 “不羞。” 朱祁鈺搖了搖頭,直接說道。 這讓汪招娣的臉頰更加紅潤了起來。 拗不過夫君,那隻能選擇習慣。 汪招娣低頭看著皺巴巴的孩子,絲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