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小孩手拉手離開,朱祁鈺對一旁的陳么娘吩咐道:“去看著點。” 之後,耿氏就牽著汪招娣的手回到自己座位,依舊將左邊首位讓給汪招娣。 “夫君,姑母送的首飾,妾身很喜歡。” 剛坐下,汪招娣就開口。 “喜歡就好,之後可得準備回禮。”朱祁鈺笑道。 “不用,不用,這都是姑母一番心意。” 耿氏聞言,連忙擺手說道。 “禮來我往,這是越送越親,姑母莫要推辭。” 朱祁鈺故作嚴肅說道,耿氏也就不再推辭了。 “那等來日,姑母定將門前相迎。” 笑著答應了下來,兩府算是結了情誼。 “好了,姑母,咱們言歸正傳吧。” 朱祁鈺身體靠向椅背,一手玩弄著茶碗蓋說道。 聞言,耿氏愣了一下,隨後看了郕王妃一眼,再將目光投向郕王殿下,見兩人沒有什麼表態,不由得有些羨慕起了郕王妃。 “徐家的情誼,是否足夠?” 耿氏的神情放鬆了下來,但是神態正經了幾分。 “咱們就直話直說吧,我怕有人聽不懂,”朱祁鈺調節了一下氣氛,當汪招娣看過來時,又說道:“不是說王妃。” 被王妃白了一眼,朱祁鈺繼續道:“一個爵位,用不著徐家的情誼,再者,徐家一門雙公,一個在北京,一個在南京,可謂榮耀至極。” “那姑母賣個老,到時候殿下可別怪罪。” 耿氏面容不改,帶著淡淡微笑道。 等朱祁鈺點頭之後,她繼續道:“若是南北徐家聯名廢太子,殿下以為如何?” 搖了搖頭,朱祁鈺說道:“孤說實在的,那位置,還不如一個王爺。” “襄王也是如此想的。” 耿氏笑著回應,繼續道:“所以,目前來看,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只是時間長短問題罷了。” 這就說中了朱祁鈺的命門了。 揚起嘴角,朱祁鈺笑道:“姑母說的是,但孤不會坐以待斃。” “這姑母不就來了嘛!” 耿氏的笑容更甚了,她知道,郕王現在就是被夾在中間,如果他順水推舟而上,那麼毫無根基的他,就算當了皇帝也沒有用。 皇權,需要別人心服口服才行,沒有根基的郕王,連殺人的刀都沒有,坐上去之後,也就只能尋找一方依靠,而不能憑藉皇權被擁戴。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看得清楚。 當知道朱祁鈺拒絕皇位並不奇怪,但是拒絕之後,什麼都不做,那麼這個皇帝就只能任人拿捏了,定國公府也不會上門。 一個沒有價值的廢物,求之何用? 所幸,朱祁鈺動靜確實有點大,收了一個太監和一個武夫,還連帶貪了王振的家產。 在一些蠢人看來,這就跟不懂事過家家一樣,但是像定國公府這樣的龐然大物眼裡,那就不一樣了。 郕王在聚勢。 最後,劉安上門成了某種訊號,郕王府中傳來天雷聲,又加劇了一種情緒。 聰明且訊息靈通的人,都能從郕王向也先的傳話中猜到一絲可能性。 若是京師保住,天子北狩可能就一直北狩了。 這下子,情況就不一樣了。 保住京師,是目前朝廷上下的共識,可以說,當前各方都在為此努力,那麼天子無限期北狩的可能性就會被無限放大。 一個詞就會在所有人的腦海中誕生:【從龍之功】。 朱祁鈺呷了一口茶,說實在,他不知道耿氏腦補了多少,但是他說的也是真心話。 原主這個身份實在是太尷尬了,不像那嘉靖,上位的時候,沒有皇太子這種障礙,而且還是唯一人選。 只能說,耿氏這種原住民,思維更加符合這個時代。 “那行,我在這謝過姑母,徐家的情誼我記下了,時候不早了,不如在王府用膳?” 看著天色也不早了,朱祁鈺就客氣了一下。 “這就不打擾了,府中或許備好了晚膳。” 耿氏開口推了一下,就聽到朱祁鈺回答道:“表弟這不是和濟兒玩著好好的嗎?你去問一下,是否留下用膳。” 聞言,耿氏也沉思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對朱祁鈺說道:“那好,姑母這就去問問。” “姑母,我陪你去吧。” 汪招娣也起身,走至耿氏身邊說道。 在兩人離開之後,朱祁鈺坐在椅子上思考了起來。 若徐家能站在自己一邊,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