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和宣府都是大明的邊防重鎮。 正統十四年,秋七月,也先召集諸部,兵分四路進攻明朝邊境。 脫脫不花以兀良哈攻遼東,阿剌知院攻宣府,圍赤城,又遣別騎攻甘州。 七月十一日,也先攻大同,明朝大同右參將吳浩於貓兒莊迎戰瓦剌,迅即兵敗戰死。 七月十五日,大同總督宋瑛、駙馬都尉井源、總兵官朱冕、左參將都督石亨四員將領各率兵一萬赴陽和防禦。 緊接著,西寧侯宋瑛、武進伯朱冕、左參將石亨等率明軍與瓦剌戰於陽和。 而郭敬因為和瓦剌做生意,走漏了風聲,洩露了明軍的情報,致使明軍大敗,全軍覆滅。 石亨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單騎逃了回來,隨後就被降職,自己去招募義勇。 戰場的資訊至關重要,朱祁鎮在沒有明白他所寵愛的太監就是那百出的漏洞的情況下,御駕親征,結果可想而知。 朱祁鈺默然,開口道:“說正事。” “罪將願再請先鋒!” 石亨抱拳,單膝跪地,雙手置於頭頂。 “先鋒?現在哪還有先鋒?”朱祁鈺氣笑道:“於尚書,你說說,這廝當五軍營右都督有什麼好的?” 聞言,石亨眼角看向于謙,心想著這郕王對於謙如此信任,不會是個草包吧?不對勁呀! 等等,自己是不是要升官了? 石亨心裡一喜,但是還沒聽到于謙的聲音,心中又有幾分忐忑。 畢竟於謙曾多次彈劾石亨,言石亨將邊軍當成私兵,私役軍士,而石亨也曾放言,于謙再至大同,必殺之。 只不過,現在不是在大同,而是在文華殿。 “石亨善戰知兵,如今正是國朝用人之際,當摒棄前嫌。” 于謙的理由很簡單,找不到合適的人了,就將就用著吧。 朱祁鈺摸著下巴,像是在考慮,但是目光一直盯著石亨看。 見狀,于謙再道:“遼東都指揮僉事範廣也已入京,其人精於騎射,驍勇絕倫,可當石亨副手。” 這算是于謙準備的一道保險。 朱祁鈺抬頭看向其他人,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其他大臣紛紛探討了起來,一會兒之後,王直出列道:“臣以為,於尚書知人善用,石亨雖戴罪之身,但驍勇善戰,可。” “好,”朱祁鈺起身道:“站起來,直視孤!石亨!” 聞言,石亨起身,疑惑看向朱祁鈺,只發現,朱祁鈺雙眼似乎穿透了他的衣服,將他看得赤裸。 “你為戴罪之身,不但要做好,還要做的更好,孤許你為五軍營右都督,望爾能再立奇功。” “罪將定當粉身碎骨,銘記五內,保大明永輝,為殿下馬前卒。” 得到朱祁鈺的許可,那心中的忐忑放了下來,石亨朗聲說道。 聲音之洪亮,讓朱祁鈺都感覺有些耳鳴。 但是這話裡話外,將朱祁鈺放在最後,也算是一種馬屁型的表態了。 朱祁鈺可不會被表象所迷惑,心裡打定主意,得為這石亨開堂思想品德的課程。 掏了下耳朵,朱祁鈺不耐煩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說說,若是也先來犯,該如何防禦?” 起身的石亨感覺渾身舒爽,當聽到朱祁鈺發問,立馬回答:“末將請輿圖。” 輿圖是地圖,不過軍用地圖和民用路線圖的區別還是挺大的,通常來說,被視為朝廷機密,不得傳抄。 “準。” 朱祁鈺點頭道後,看向一旁的金英。 金英也瞬間作出反應,躬身褪去,刷臉和令牌取輿圖。 沒多久,兩個小太監就抬著一副屏風走了過來。 屏風是由獸皮製成,四邊都被拉得筆直,其上刻畫著簡易的山川河流,還有用圓圈標註著大明所有重鎮和關隘。 等到屏風放下,石亨走到屏風前,抬手就指向大同和宣府,道:“大同和宣府本就互為犄角,若守將堅守,賊虜缺乏攻城器具,便永不陷落。” 朱祁鈺點了點頭,問道:“那你為什麼出城接戰?” 石亨氣息一滯,朱祁鈺問的便是陽和之戰。 “回殿下,末將之前收到情報,賊虜分三路進攻,而也先僅萬餘,我等四萬,優勢在我,但奈何奇襲被反包,末將有罪。” 石亨說著,又要跪下來,就被朱祁鈺攔住道:“你繼續分析。” 這不是石亨一人的問題,仁宗不勤遠略,宣宗罷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