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升會這麼想也不奇怪。 學生要放假了,在公開課之後,學校就會放一個小長假,讓學生回去過年。 真正的長假要在立春,也就是二月份,學生要回去幫家裡幹農活。 冬至大如年,過完冬至,那就是正旦和元宵了。 大明的正旦也就是春節,也稱元旦。 一年窮到尾的百姓,會拿出一年攢下來的盈餘,給孩子置辦點衣服,或是買一些白麵和豬肉,做一頓餃子讓孩子嚐嚐葷。 很多人都有一個誤區,認為老朱家不允許把豬叫做豬。 這其實是種很陰暗的誤導。 大明確實有過禁豬令,那是因為明武宗朱厚照,既姓朱又屬豬,所以才對豬有著特別的牴觸情緒,但是禁豬令只維持了三個月。 最簡單的道理,如果真的忌諱,那不就說明老朱把老豬同等相視了? 所以明朝年間,將豬讀成“豕”、“彘”、乃至“肥肥”,那都是民間的習慣而已,老朱家根本不在乎這個,宮廷宴席裡,照樣寫著豬肉。 比如劉若愚的《酌中志》。 陰暗的思想總是覺得某些事情要忌諱,某些東西不能說。 對於朱祁鈺來說,放假前的朝會的時間開始越來越長。 比如朝鮮國王李祹,遣陪臣南智,奉表朝賀貢馬及方物;請賜紵絲襲衣、彩叚、表裡等物。 朱祁鈺就很不高興,現在沒有禮部尚書和禮部侍郎,朱祁鈺就問陳循:“朕豈能白白賞賜!” 紵絲襲衣、彩叚,這些可都是貴重物品,夾金絲的襲衣,就像是親王的蟒袍,一件就要上千兩,而彩叚就是彩色豔麗的綢緞,價格更是不菲。 “回陛下,貢使南智不白拿,此次進貢黃金百兩、白金千兩、水牛角二百對、貂皮百張、鹿皮百張、茶千包、水獺皮四百張、青鼠皮三百張…少女六人,女使十六人…種馬數十匹。” 陳循聽到聖人的嫌棄,一下子就說了一大堆朝鮮上貢的東西。 這裡的白金,指的是白銀,說起來好聽一些,至於黃金,那當然是真的黃金,難不成用銅去糊弄大明至尊? 一瞬間,朱祁鈺就愣住了,這有金有銀,有吃有喝,有人有馬,要的僅僅是世子冕服和彩叚表裡。 好兒子,知道孝順爹! “除了襲衣、彩叚、表裡,朝鮮還要什麼?” 朱祁鈺輕咳一聲,問陳循道。 “還想要什麼?我朝至尊親賜襲衣,豈是金錢所能衡量!” 現在換成是陳循不服氣了,一個蠻夷小國,送的都是什麼東西,連人帶馬算下去,黃金一兩等於四兩白銀。 雖然民間是一兩黃金十兩白銀,但是祖宗之法就是一比四,不服憋著。 總的算起來,也不過三千兩的人貨,咱這襲衣,三套就頂過去了。 這裡面,送來的少女很多是不算錢的,或者價值在陳循看來,還比不上那一匹六七十兩的馬。 朱祁鈺深吸一口氣,原以為自己不要臉,原來陳循更加不要臉,而且那麼名正言順的不要臉,下一瞬,朱祁鈺就放心了。 “可以,賜,順便賜宴,好好招待。” 大手一揮,朱祁鈺覺得,襲衣是手工奢侈品,作用說實在,沒有種馬來得大。 大家都是鄰居,我家的茂山鐵礦,朝鮮還幫忙看管著,不能虧待了對方。 陳循領命,再問道:“稟陛下,那些個少女,送於王府還是內廷?” “交給興安處理。” 朱祁鈺開口道,這是內務府公署的事情,所謂的後宮佳麗三千,其實是算上宮女的。 在內廷,沒人可以拒絕皇帝的寵幸。 朱祁鈺又不知道那些少女的長相,直接送到王府,也不合適,等王府擴建了再說。 這事之後,陳循領命退了回去,金濂則是站了出來。 “稟陛下,臣與都察院右都御史陳鎰,共奏寶源局改革一事,請陛下御覽。” 金濂說完,奏摺高舉至頭頂,由興安將其送到朱祁鈺面前。 之前朱祁鈺就讓他們多走多看多想,所以對於錢幣政策,是內閣如今主要處理事宜。 翻看金濂的奏摺,朱祁鈺自己也要改寶源局,而他改的是工藝,但金濂他們定的是法規法則。 朝堂很快就剩下朱祁鈺時不時翻動奏摺的聲音。 許久之後,朱祁鈺將奏摺放在御案上,開口笑道:“金尚書和陳御史修法不錯,但是道德水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