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東廠番子何異?” 看著裴綸臉上不相信的表情,石亨冷哼一聲。 不就是因為東緝事廠是閹人管事,所以文人覺得自己不一樣。 石亨的問話,讓裴綸愣住了。 “石將軍何必這樣侮辱老夫。” 裴綸咬著牙根,石亨匹夫,不知道一個探花及第的含金量。 “是侮辱嗎?難不成對方還會因為你是文官,對你好言相待?難道好言相待,你就不處理了?” 說著,石亨停了下來,猛然看向裴綸,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哦~還真有可能。” 要說偏見和刻板印象,文看不起武,那武也看不起文。 可是被這麼一說,裴綸倒是反省了起來。 石亨所說的確有道理。 起初對巡查組,都是客客氣氣的,但之後不知怎麼了,該死的還是得死。 “必不可能,石將軍莫要消遣老夫。” 吹鬍子瞪眼的裴綸看了石亨一眼,隨後氣定神閒道:“本官自會小心應對。” “先不說老夫,那外面是什麼個情況?石將軍,可別來山東沒多久,就引發民變兵變什麼的,到時候可不好跟聖上交代。” 裴綸想起了城外的場景,同樣甕聲甕氣說道。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那些都是被退伍的老兵,水師荒廢,吃了空餉,現在還想將兒子什麼的送過來,某打算晾他們幾天。” 石亨毫不在意,自己的臉皮厚,喝口茶之後才說道。 “吃空餉?到何種程度?” 裴綸抬眉問道。 “一半一半。” 石亨答道。 聞言,裴綸嘆了口氣,道:“原以為北方軍屯衛糜爛,不曾想這沿海也出了問題。” “某可是記得,有些人認為刀兵入庫,馬放南山才是王道啊。” 搖晃這翹起的二郎腿,石亨不喜說道:“某在大同,也常和文官打交道,外表大義凜然,內裡豬狗不如,給個幾瓜倆棗的,就歡呼雀躍,搖尾吐舌。” “說正事,別老是指桑罵槐。” 裴綸不忿,這堂堂總兵都督,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急了,這就急了,看來裴巡撫也是知道,某說的是大同,也是說某些人啊。” 很顯然,眼前的裴綸,肯定說不過於謙,至少在於謙面前,石亨的口舌之利沒有啥用,相反,只會讓自己氣得想殺于謙。 “石將軍,不論文武,皆有好有壞,你若再如此對立,本官就不得不上奏聖上,請命換人了。” 裴綸拱手朝北,看向石亨說道。 “那便說正事,如今備倭城水師營戰力還未形成,最多給你十人,護你安全,剩下的得等以後再說。” 心想著對方就是小家子氣,說不過就告聖人,石亨還是將情況說了一遍。 “十個,也是夠了,聖上還讓廠衛跟本官一起來,也是個中好手。” 裴綸點了點頭,說道。 石亨揚眉,說道:“聖上安排了廠衛?那神武衛就免了,廠衛應該能保護好你。” “你是說?” 裴綸看著石亨的樣子,猜測道:“聖上安排的廠衛不止是明面上的?” “東廠死了人,就和當初午門要打死馬順一樣,都是給聖上下絆子,聖上不讓文官殺馬順,自然不會讓東廠的人白死,所以某才說這些人好膽。” 石亨順著裴綸把話說得明白。 午門之事,裴綸當然知道,當時文官差一點點就幹掉了馬順,那可是錦衣衛指揮使。 雖然都是死,但死在誰手裡的意義不一樣。 “那,本官見也見過了,就不多叨擾了。” 雖然看不起東廠的人,但裴綸不可否認,現在聽到東廠,卻能心生一絲安全感。 “嗯,本將送裴巡撫。” 石亨心裡想的是,聖人讓裴綸來見自己,也是給自己提個醒,山東並不安穩。 起身將裴綸送到門口,石亨看向外面的那些老兵,道:“別老在這等著,說了,本將不能擅自作主。” “石大人,您就行行好,這軍戶,俺就不退了,俺這娃子,有力氣,能幹事。” 一個老兵大聲叫嚷著,然後被石亨一眼給瞪了回去。 “退,都得退,而且,老傢伙,你可不能光看福利,當兵可是要用命的,真以為在備倭城就能吃乾飯?別以為某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裴綸震驚看著兩者對話,感覺這個世界不是自己認識的模樣。 而石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