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已經有點懷疑世界的人,朱祁鈺也沒有再多問,反正這次不過是走個過場。 罪證俱在的情況下,自然是抄家問斬,一條龍服務。 至於還會牽連出多少人,朱祁鈺不需要考慮。 與大明其他事情相比,這跟過家家一樣遠端合作造反,簡直不值一提。 “把人拖下去,陳卿和於卿留下。” 幾個護衛直接將已經有些痴呆的許彬和昌英拖了下去。 “起來吧。” 朱祁鈺喊起了依舊跪在地上的兩人。 “謝陛下。” 兩人異口同聲,起身時,膝蓋還有些顫抖。 “一個少卿,也想妄圖挾持德王,你們怎麼看?” 想法是挺不錯的,若真的將朱見深挾持走,以其為傀儡,那麼或許真可能有一定的號召力。 聞言,于謙淡然開口,道:“窮途末路,黔驢技窮。” “確實如此。” 陳循點著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剛感覺從死門關走了一遭。 “不過,那昌英,似乎也沒說錯,南衙仕林,對陛下或有些許不服,如那許彬這般不知變通的腐儒,不知凡幾。” 朝廷的高層爛過了,而正在清理的中層,就需要透過科舉等一系列措施補齊。 “那就憋著。” 朱祁鈺揉了揉眉間,搖頭道:“朕是想不明白,韃靼頭目怎麼會去信這些人?” 相信他們能劫持到德王朱見深,還不如相信明天大明就會崩潰。 大明的防衛體系,最高等級防線便是神武衛,就算劫持了德王,還要面對五城兵馬司、周邊京營衛所、錦衣衛和緝事廠。 除非是指揮體系出了問題,朱祁鈺自己作死,否則這種事情,在京城,完全沒有可能性。 “陛下,寧夏大捷與此叛亂,資訊可是相互連通的?” 于謙問出了他比較感興趣的問題。 聞言,朱祁鈺看向興安,隨後搖了搖頭,道:“緝事廠與錦衣衛還在磨合,只不過雙方都恰好發現,否則,當前資訊交匯,尚且無法如此精準配合。” 這話讓于謙很是震驚,換而言之,就是緝事廠和錦衣衛有著各自的系統,並且在某種情況下,資訊還會保持暢通。 在軍伍之中,地方和中央都做不到如此。 “天佑大明。” 于謙不由得感嘆。 “事在人為,他們恰好撞槍口上了。” 巧合是某種必然,朱祁鈺繼續說道:“許彬這類人,恰好說明太祖節文孟子的正確性。” 于謙和陳循彼此對視了一眼,不得不露出苦笑。 所謂孟子節文,就是朱元璋刪除了孟子中的一些文章,刪減之後,作為科舉指定參考書。 諸如“民貴君輕”、“臣視君如寇仇”這類朱元璋覺得不合適的話,課士不以命題,科舉不以取士。 當然,完整版孟子並沒有被限制。 而這一切,都是在朱元璋要廢除丞相制的前提下進行。 朱元璋身為皇帝,雖然反感孟子,但也沒有去搞什麼文字獄,只是想透過從更改教材,讓選出來的官員更符合自己的意志。 畢竟,朱元璋並不想和士大夫共天下。 私心是有,但是其方向,某種程度來說,是正確的。 擁有經典解釋權的仕林,總會將經典中的民和士大夫排在一起,以偷換概念的方式,逐步去蠶食並獲取權力。 “陛下,節文不得人心,桀紂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 于謙直接用朱元璋刪減的內容來勸說現在的朱祁鈺。 聞言,朱祁鈺更是噗呲笑了出來,道:“若按孟子之說,民為貴,社稷次之,紂王任用平民,以當今而言,便是超前改革,不過是動了‘百姓’的權益,失的是‘百姓’的心。” 所謂小人,便是平民,而當時的百姓,有姓氏的人,皆可謂貴族。 “朕不是來辯經的,辯經,那是大儒的事情,而且,朕也不屑於改那些經典。” 朱祁鈺敲了敲御案,道:“可若是朝臣總是口口聲聲說著民意,做的卻是損公肥私的事,這是經典教的?” “這是一顆雷,所以,往後兵部和戶部,優先從學校和軍隊中挑選合適人選,從吏開始,你們要設定好晉升渠道,朕需要的科道官,不是許彬這類人,明白嗎?” 朱祁鈺雖然強勢,但做事留一線。 皇帝最常接觸的是文官高層,但是,朝廷的主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