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機來的很突然,但是席銘抓住了。 原本不想在京城待太久的席銘,不得不主持這潑天的富貴。 收購棉花的事情,席銘也猜想著京城商會會來接觸,畢竟京城製衣坊的市場佔有率擺在那裡。 名帖投遞過來的時候,席銘也想見見那京城商會的會長。 可是,當馬車停在府外的時候,席銘微微愣神,特別是馬車的形制。 就算是會長,席銘也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坐馬車。 這時,席銘有點緊張。 馬車後面走出宮娥,垂首等待著馬車裡的人。 門簾被駕馬的女子掀開,金釵步搖映入眼簾,隆起的頭髮上是各種精美的裝飾。 席銘知道,京城商會的會長還是未出閣的女子,可不是已經盤了頭的婦人。 大明是等級森嚴的社會,光看這陣仗,席銘已經明白了,今天來的人或許不是商會會長,而是宮裡的人。 錢氏走出馬車,抬頭便看向席銘,目光中帶著些許探詢。 不過,這次不只她一人過來。 在錢氏身後,是周氏和陳凝香。 三女並列的時候,席銘覺得自己的手心都在發汗。 他不認識什麼皇后貴妃,但是一身著裝和儀仗可是做不了假的,對方肯定是宮裡的貴人。 特別是為首的貴婦,一身的氣質都透著貴氣,鳳眼稍微掃到自己,就讓席銘壓力倍增。 不認識的人就別亂打招呼,席銘微微垂首,目光看到了陳凝香,之前還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席銘記得。 “會長蒞臨,陋室蓬蓽生輝,還請入府。” 席銘不敢多看,身為商賈,他面對宮中貴人需要比普通百姓更加小心翼翼。 錢氏在外人面前,可沒有在朱祁鈺面前那般怯懦。 宮中禮儀也不是白學的,昂首挺胸,步伐邁出,微微踢起裙襬。 雖然陳凝香才是京城商會會長,但是錢氏的身份本來就擺在那裡,就算不看前皇后的身份,也要看夷王妃的身份。 山西商會的所有人都緊繃著身體,錢再多又如何,權勢壓下,特別是皇宮所代表的至高皇權,商賈也不過是商賈而已。 這還是朱祁鈺給錢氏的第一個任務,幫助陳凝香談一筆買賣。 在錢氏的視野中,這或許是考驗,所以她也是牟足了勁。 府邸內,席銘將人引到廳堂,錢氏和周氏坐到了主位,陳凝香則坐在左側首位。 三女各不同,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可以染指的。 陳凝香先開口,介紹了一下錢氏和周氏,這下子,直接讓席銘搞不懂了。 夷戾王,竟然是夷戾王的王妃。 話說,天家爭權,不應該是身死道消嗎? 一瞬間,席銘想了很多,是不是自己囤積居奇,聖人要讓自己九族消消樂? 茫然搖了搖頭,不至於,真不至於。 雖然甩掉了胡思亂想,但是席銘依舊緊繃了身體。 “聽說,席會長最近收了很多棉花,現在製衣廠是錢王妃在負責,所以便來此拜訪。” 陳凝香並不在意自己坐的位置,她是會長,製衣坊的話,聖人有意讓錢氏幫忙,陳凝香也沒反對。 “屈尊,屈尊了,談不得拜訪。” 席銘連忙說道,頭一直低著,不敢看,真不敢看。 “談正事吧。” 錢氏揚起頭,看向陳凝香,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放在席銘身上,道:“棉花價格,我也打聽過了,當前是一擔五兩銀對吧?” 一擔差不多就是百斤,百斤五兩,對於原材料來說,已經虛高了。 “殿下,那是前天的價格,如今是五兩六分銀了。” 席銘抿了抿嘴,開口說道,倒不是說要拒絕,而是想要一個自己能再賺點的價格。 身為商人,雖然眼前的王妃給的壓力很大,但能上門談,說明有合作的機會,做生意,就是你來我往。 “嗯。” 錢氏的發出肯定的鼻音,嘴角微翹,問道:“那若是和製衣坊合作,我等要大量棉花,價格會是幾何?” 如此場景,讓錢氏也有幾分新奇,聖人和陳凝香都給了她很多的自決權,甚至沒有給她設定底價,讓她自由發揮。 沒有限制的去決定一件大事,讓錢氏內心有幾分悸動。 聞言,席銘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若是入了冬,棉花一擔或會超過十兩,殿下屈尊,草民也不會多要,若是能以八兩銀的價格合作,想必會很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