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軍隊出發,連帶著緝事廠也忙碌了起來。 承接錦衣衛的境內特務機關,也觸及不到海南那片區域。 捎帶上也算是填補空缺。 朱祁鈺記得,廣東應該是有總督的,就在景帝任上,第一任總督誕生,也是第一任兩廣總督。 但是現在,他還不想那樣做。 巡撫、鎮守,若是再加上總督,那麼一個地方的大員就太多了。 雖然可以彼此掣肘,但是體系太過臃腫了。 崖州叛亂,直接動用三艘新型福船,看上去有點像是殺雞用牛刀,練兵的目的似乎更多一些。 石亨站在岸上,看著遠處那裝備完整的福船,密密麻麻的炮門現在都是封閉的。 可以想象,一旦炮門掀起,噴吐的火力將會撕碎福船身側的一切敵人。 因為軍務緊急的原因,範廣沒有多停留,補給了糧水,再帶上訓練得當的水兵,沒和石亨多寒暄就直接離開。 此時,三艘福船的周邊,就添置了些中小型戰艦和運輸船。 境內作戰,海軍採取的也是和陸戰差不多的策略。 啟程是帶著一些補給,隨後沿途再做補充。 若是遇到商船,也會上前檢視勘合,並且要求商船和艦隊保持一定的距離。 和在渤海時一樣。 自從開海之後,海路航運就肉眼可見的忙碌了起來,商船難得在渤海之外看到福船,也抓著機會,蹭在海軍身邊更有安全感。 海軍出現在海上的訊息,自然傳到了那些豪商的耳中。 在大明海軍和海寇之間,朝廷會向海商證明,誰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福船出海的原因,黃秀都覺得,天津港口出海的海商似乎變多了一些。 京城,忙碌是大臣的,朱祁鈺在戰爭會議之後,就放手不需要過多理會。 從兵部到水師,責任人的劃分很清楚,出了事,自然有人會接受懲罰。 比起崖州,現在的朝廷更在意遼東方面。 劉安在茂山透過從哈蘭城運送而來的物資,鞏固駐地之後,就開展了對周邊部落的收復,以抓捕董山的名義。 以前,朝鮮覺得大明很遠,可現在,北方新四郡時不時能看到大明的騎兵路過。 在新四郡的朝鮮百姓眼裡,明軍是天兵,而且,這些騎兵並不會傷害他們,相反,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明軍並不吝嗇伸出援手。 人類本就慕強,更何況那強者比自家的統治者更加親民。 朝鮮的朝廷沒有抓到董山,自然不敢阻止明軍的路過,若是被安上了包庇叛賊的罪名,那麼從貴族階層到平頭百姓,都會對李氏朝鮮產生壓力。 而劉安部本來也沒有要針對朝鮮,更多的是要讓女真人歸附。 大明的戰略從來不是一時的,朝鮮北部地區,本來就是這些女真人的領地,誰擁有對女真人的法理統治,誰就有機會對這片土地強宣稱。 隨著劉安部和哈蘭城的動作,以往會遭受侵擾的遼東邊境,現在是一片祥和。 開原城太小,真要建造重鎮,還得是瀋陽。 商路帶來了物資和淘金的人口,遼東各衛所原本死氣沉沉的樣子也因為隨時可能調出關而不斷操練。 兵部和五軍都督府派出人手,巡查遼東各地衛所,檢查衛所軍額,吃空餉的,從百戶到千戶,甚至更上層的都要被追責。 于謙是認真的,攘外必先安內,遼地若是不穩,那麼大明就不能北伐,不能安定草原,就談不上海軍大發展。 政策之間的環環相扣,需要像于謙這樣的執行者。 以前,他們認為,統治一個地方,然後就是種地放牧,現在,他們發現,商業活動其實更能刺激讓人在地方定居。 有了物質上的基本滿足,人才會留下來,試著去定居,去生存。 李滿住從關外被遷移到了關內,暫時是在遼東定居。 雖然失去了兵權,但是朝廷並沒有直接斷絕他們的從軍之路。 相反,募兵的時候,他們女真人是優先擇取。 但是,當兵之後,並不會讓他們在老地方任職,而是被帶入勇武營,掃除朵顏三衛的後患,時刻對蒙古草原保持虎視眈眈的狀態。 于謙原本打算將勇武營改成衛,但是被朱祁鈺拒絕了。 若是遼東得到發展,那麼就不需要繼續採用衛所制,向著職業士兵改革,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