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蕭養這種頭目,改造比普通海寇還要輕鬆。 原因很簡單,實在不行,那就砍了。 新軍隊是一道標杆,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隨意加入,更何況,是一群罪犯。 憑藉著火力優勢,兵部對於徵兵,也開始擇優選取。 至少,在京城和天津,是這樣,乃至山東,多多少少都被影響了一些。 良家子的軍隊,是罪犯所組成的軍隊不能比擬的。 當黃蕭養被要求寫悔過書的時候,他和其他頭目表情都差不多,一臉懵。 夜間的篝火晚會,是他們相互揭發,然後朗讀自己悔過書的時候。 比起當初的勇武營,這些海寇能被揭發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某年某月,誰帶領一群人,偽裝成倭寇洗劫村莊。 還有就是誰跟自家村子的豪紳有仇,入了寇,便馬不停蹄帶人去屠殺村子。 就算是千挑萬選出來,有著強大心理的旗官,聽著都不由得捏緊了冊子。 這群人,活該被千刀萬剮。 而另一方面,他們卻有著豐富的航海經驗,對於近海的海路,各種暗礁潮水都瞭如指掌。 大航海時代,可以說是海盜的狂歡。 但是,大明不同,白紙黑字勾勒出了一幅幅星圖,記錄了各種地理水文。 有這群人,可以是錦上添花,但是,沒有的話,只需要付出更多一些的時間而已。 最重要的是,改造經驗,對於如今的大明,有著許許多多的用處。 石亨可不懂什麼社會實驗,但是,補充兵源,特別是優質兵源,重複勇武營的經驗,也是石亨探索中的一條路。 只要能成功,那麼往後那些海寇和山匪,乃至是流民,都可以為大明所用。 黃蕭養念著自己的悔過書,夜裡有點冷,但是臉頰還是十分滾燙。 不過,在萬分羞愧之後,當眾說出自己以前的過錯,倒是讓他的內心得到了些許輕鬆。 特別是在唸完之後,四周都會投來讚許的眼神,一種想要改過自新的情緒噴湧而發。 可是,這種情緒的深處,是以前不曾有的負罪感。 染血的雙手,可不會因為悔過書而翻篇。 不斷強調,不斷訴說,那些以前感覺自由放蕩不羈的豪情,都會變成一道道枷鎖,無形中束縛住他們。 這也是為什麼勇武營的道德感會比普通士兵還要高。 因為他們有罪,他們需要透過戰場去贖罪。 “黃蕭養的悔過書還遠不能令人滿意,過於有所保留,希望下一次要更注重細節,講出對相互行為的個人意見。” 旗官在小冊子上勾了一筆,隨後笑道:“不過,他發言很熱烈,當然,大家不能只注意嚴格地批評自己,對別人存在一些客氣和寬容,批評是為了下決心改正,否則就沒有絲毫意義,希望大家該說的都說出來,不要隱瞞,不要客氣,也不要抱著僥倖心理。” 這樣的話,在場的頭目聽過不少次了。 在海上叱吒風雲的他們,現在跟鵪鶉一樣,圍著篝火,聽著旗官傳授思想。 旗官當然也知道,如果改造不成功,那麼這些人永遠不可能活著走出去,就算是死,也得死在牢裡。 黃蕭養聽了旗官的批判,撓了撓頭,憨笑道:“旗官說的是,不過,這不是怕壞了和氣。” 聞言,旗官當即冷了下臉,嚴肅教育道:“批評與自我批評不是來跟你們說什麼和氣的,這是落後的思想,損害了大家計程車氣,讓你們識字讀文,便是讓你們明白更多的道理,別把什麼人情世故帶進了,這裡不需要。” “是,長官!” 面對旗官的責備,黃蕭養當即起身立定,大喊了一聲。 隨後,旗官掃視了下其他人,說道:“今天給大家講講勇武營的故事,那是前年瓦剌聯軍進攻京城時,戰敗留下的戰俘。” 訊息閉塞的現在,勇武營的事蹟可不是人盡皆知。 對於這個在草原上掃蕩朵顏三衛的部隊,立下的不少戰功都不弱於原本的一些京營部隊。 黃蕭養他們也喜歡聽這個,畢竟,勇武營是他們最有代入感的部隊了。 更何況,聽旗官的講述,還能瞭解到,那支聖人親自建立的神武衛是怎麼和戰俘同吃同睡,然後一步步改變戰俘,最後共同邁向戰場的。 “旗官,那勳章是什麼樣子的?” 一人好奇問道,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