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洶湧的海面上,乘風破浪的艦隊以之字形路線行駛。
由於是逆風,船隊航行必須時刻調整風帆,水兵們拉著粗壯的麻繩,隨著舵手的指揮去操作巨大的風帆,以達到搶風行船的狀態。
朱儀就站在甲板上,在脫離了海岸之後,入目所及,皆是大浪,有些甚至都要直接有福船船身那麼高。
而在舵手和有經驗的水兵口中,這竟然還不算是大浪。
甚至在陰陽官所瀏覽的航行記錄之中,現在的海況還算是良好的。
要是遇上那些暴風天氣,驚天巨浪會比福船的桅杆還要高。
朱儀不敢想象,船隊遇到那種天氣的結果會如何。
所幸,雖有風浪,但天朗氣清,朱儀抓著欄杆,讓身體保持著平衡。
“如今是在何處?”
朱儀看向身邊,和自己一樣抓著欄杆的陰陽官。
海浪拍打在船身,讓巨大的福船都一陣晃動,陰陽官一手抓欄杆,一手拿著獸皮海圖,揮舞著,道:“回將軍,路程過半了。”
這就是直撲的好處,將原本的距離縮短,以艦隊的航程,不出兩日,便可到達倭國。
“如此,要比計劃中快上些時日。”
朱儀看向海面那隆起的波濤,深藍的海水似乎在其中孕育著無窮的力量。
“敲鐘清點艦隊。”
轉頭便向著桅杆處大喊。
艦隊的船隻眾多,平時點名,現在則是點船。
在海上航行,並不是所有船都有福船這樣巨大的船身,當然,艦隊之中,最小的船隻也比漁船要大上兩三倍。
下一刻,桅杆高處的銅鐘發出了急促的敲打聲,隨著聲音傳播,其他船隻在回應鐘聲的同時,各桅杆上的觀察員也在向福船這艘主艦打出旗語。
廣闊的海面上,在這一刻響起了由鐘聲匯聚起來的航行樂曲。
船艙中的武藤太郎聽著聲音,他便知道,這是大明艦隊在清點船隻。
比起他們自己的艦隊,航海根本不會像大明艦隊這樣,航海聽天由命,每艘船能不能到對岸,那全憑他們自己本事。
原本,武藤太郎對於日本的航海技術還很自信,可當知道大明艦隊要橫渡大洋,而非透過對馬島時,他所剩的自信就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不知道為何,他的內心跟他說,大明艦隊絕對會到達彼岸。
在福船的船艙中,武藤太郎能看到外面海浪的起伏,相比自己偷渡往大明的船隻,在福船雖然有些搖晃,但相對而言可以忽略不計。
果然少主選擇跟隨福船是對的,如此病患並不會受航海太大的影響,而且福船上的物資豐富,甚至還能吃到豆芽這類素食。
因為計劃的改變,十個倭人並不需要全都用到,那些康復的人,和武藤太郎不同,他們被限制在船艙之中,甚至連甲板都去不了。
在朱儀他們的眼中,這些人是倭人的貨物,連自家主人都不把他們當人,朱儀更不會愛心氾濫,給他們提供和士兵一樣的飯食,已經是大恩大德了。
就算是如此,武士們對於能在船上吃到熱食和素食,營養保證了他們的體力,可不是以前窩在船上,每天吃生魚片的生活。
艦隊在海面上航行了一晝夜。
清晨,太陽昇起,卻被遠處的一道屏障所遮掩。
桅杆上的觀察臺,觀察兵眯著眼看著遠處屏障,隨後掏出望遠鏡,瞬間大喜,抬手便敲動了鐘聲。
“陸地,看到陸地了。”
配合著大喊聲,驚起了熟睡中的水兵。
原本寂靜的船艙立刻就騷動了起來,士兵們不斷從各自的休息艙室中被喚醒,疊好被毯,用繩子將其固定在床板上,在隊長的帶